“俺揣摩着那安平居士也不知是何方崇高,说不得他也是方士……不然怎能写得那么入迷入化活矫捷现呢,关头是一点疏漏也没有,想来总不能平空挥笔啊……”
这月芙早就晓得顾长清来自江南大族顾家,且晓得这顾解元才名盖世,她虽为风尘女子,但鸨母见她机警也让她习那诗词歌赋,博一个才女之名,好卖上高价。月芙既通文墨,又经常来往欢场,对这年青有为的顾解元早有敬慕之意。
傅云天瞧见,大声道:“小月芙,我们顾解元向来不让女子作陪的,他但是个实打实的柳下惠。”宁祯扬也笑:“景明,没推测你在这边还是这么个和尚模样,”傅云天奇问:“景明,你莫非真要为阿谁没过门的媳妇守上三年的孝?”
傅云天的声音伴着淫词艳曲一并入耳,“九边大同,繁华富庶不下京师江南,鸨母采买样貌出众的贫家女童……这大同婆姨幼习媚功,比之泰山姑子、西湖船娘、江南瘦马亦毫不减色,更多了丰腴美丽之处……香凝娇容她们几个,都是大同女子……兄弟我本日特特给你们寻了来,五殿下更叮嘱我好好接待你们几人……可不要孤负这一番情意……”
顺朝建国来,虽有各地均设官营青X楼用来收那“花捐”,但并不准官员文人狎妓。有宿娼者,不管官私,皆杖五十。但近百年畴昔,狎妓之风屡禁不止,也没人真的束缚。
苏问弦慢悠悠道:“景明你这么不解风情,我也甘拜下风。”
金乌坠霞,天涯明朗无云,唯有孤雁破风。
周嫂子忙忙应了,和小姑叙几句就出府了。
世人随便说了些,思及傅云天的事儿,想说又不敢说,宁祯扬见他们眼风都往傅云天处扫,又见傅云入夜了一张俊脸,叫来傅云天的小厮问了个究竟。
“瓜仁儿本不是个希罕货,汗巾儿包裹了送与我亲哥。一个个都在我舌尖上过。礼轻人意重,好物不须多。多拜上我亲哥也,休要忘了我。”
酒过数巡,宁祯扬问京中可风趣事。
诸人又是大笑,月芙一步一痴眄地往宁祯扬身边去了,但一坐定,更小意服侍。
周嫂子忙道:“也是这个理,现下姨娘也是熬出头了,我见二奶奶连连允我入府,想来这胎阖府高低看得极其金贵了。”
“景明,你小子,这时候才尊我一声兄长,”本来苏问弦与顾长清同龄,顾长清小他数月,“啧啧……只可惜为兄已有才子在侧了。”说完,苏问弦伸出骨节清楚的右手,握上倒酒的连娘的小手,神采却不沉迷。
傅云天一拍桌案,酒菜齐飞,“他如果用心玩弄我,看我不捆了阿谁安平居士给我叩首认错!”
这一个月下来书坊老板赚了个盆满钵盈,日日喜不自胜,只等着苏安再来,他好把余银给了,并及时定下下一部,怎料自从苏安来把原稿要回后就再没呈现过,让他不时忧心莫不是换了书坊。
这话听得宁祯扬一惊,美人香唇喂过来的酒也不喝,笑道:“东麒当真看书?我莫不是听错了?我们看书就打盹的小霸王竟然也有‘手不释卷’的一天?这书我看来也得研讨研讨……”
那婆子道:“只是姨娘不幸见的,望二奶奶体恤一回,让姨娘安了心,免得伤了腹中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