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返来,这鬼天,一天一个样,昨儿白日还艳阳满天,早晨就刮起大风,明天更是冻得人手疼,我揣摩这两天会有场大雪。”
“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不饿么?要不要下去吃点啊!这个天来碗羊肉汤可暖了。”
楚渔顺口接道:“明天不出太阳么?也不是很冷。”
“小丫头也真能睡,整整一天一夜就醒来喝了几口水,是真累了吧。”宁姑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碳,随口道。
“来,小女人,喝碗羊肉汤,去去寒。”
“你娘不在福州?”
“感谢啊!”
“感谢大叔。”
“哎哟,小女人还害臊了。尿个床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妇人敏捷地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洁净的被子。
楚渔捞起衣袖,作势就要擦眼泪,邻桌用饭的人也不约而同投来怜悯的目光,赵元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撇开了目光。
楚渔虽知听得个囫囵吞枣,但心中却感觉这赵元朗有几分见地,对他也刮目相看。
“来了,来了。”店小二敏捷地收走三个空碗。
“唉,人不利,路上碰到一伙人估客,好不轻易逃出来,这一担搁,老娘气都咽好几次了。”楚渔头也不抬地说,她嘴巴里塞满了面条,发言有点含混不清。
鼓起好大的勇气,楚渔还是敲开了赵元朗房间的门。
楚渔四岁之前,跟爹娘一起用饭,多是边玩边吃,还常要人喂。厥后在师父家,师父吃得极少极高雅,阿飞几个多少有些拘束。楚渔也是头一回跟一群人吃面吃得吧唧响,那种感受很舒爽。
见楚渔拿着衣裳发楞,宁姑铺好被子,快步走过来,拿起那套大红色的衣裳,朝着楚渔比划,笑道:“我昨儿买时还担忧分歧你身子呢!这一比,方才好。你这小丫头虽肥胖了些,也蜡黄了些,但五官却灵动的很,面庞儿也生得风雅,一看就是有福分的娃,就穿大红色吧,吉利,还显得富态。”
大堂内,零零散散坐了几桌人,堂中心生了一大盆火,有些怕冷的人围着篝火喝酒谈天,也有人举着快肉在火上烤,也不知是甚么肉,闻着挺香,楚渔眼睛里都要冒星星了。
两套衣裳,一套粉红,一套大红,这个宁姑还真对红/色/情有独钟啊。
楚渔翻开窗户,探头看了看,外头灰蒙蒙一片,北风吼怒而过,钻进脖子里,楚渔全部身子都复苏了。
“本来是文良叔和文昌叔啊,我叫小鱼,和它是本家。”楚渔笑着敲了敲桌上的腊鱼碗。
不过,宁姑还是笑着松开了手,又拿起一件梅红的厚袄子,一并塞进楚渔手中,笑着说:“我去给你搬个炉子出去,早晨睡觉就和缓了。”就出了门。
楚渔忙一把拉住衣领口,连连摆手:“我本身来就好,本身来就好。”
宁姑又道:“我没说错吧,你那朋友等不到你,天然就回家了。”
楚渔换好衣服,翻开门时,宁姑恰好搬着个炉子出去。
中间的赵文良放下空碗,朝天大喊道:“小二,再来三碗牛肉面。”
那大叔又夹了几块肉放到楚渔碗里。
宁姑一提示,楚渔才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
楚渔嗯了声,低头吃面。
“真冷啊!”楚渔从速关上窗户。
走廊空落落,四周八方都是风声,北风公然蛮横,楚渔直感觉整座堆栈都在颤栗,不由得裹紧了厚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