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沉寂无声,只能听到匕首发作声声哀泣,撼民气魄。
帝君暴露一个几不成见的笑容。龙凤龟麟,看来所谓的瑞兽也并非满是做给凡人看的安排,这少年尚未成年,竟有胆色孤身一人直上天庭为全族讨情,众目睽睽之下,倘若承诺了他,今后便断断没有忏悔之理。而他所说,也确切是当下独一可行的体例。
那枚匕首却比他更快。在他击中顾城越之前,利刃便洞穿了他的掌心,刀尖直指咽喉!冥主的怪力之下,匕首轻浮的刃身垂垂呈现龟裂,文曲等人都几近能闻声轻微的分裂之声,固然它颤抖不休,哀鸣高文,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冥主手中杀气垂垂凝集成形,已模糊看得出是一把匕首形状,其形特异,细弯如三寸钩牙。刀柄纤细剔透,如同水晶刻成,有一物蛇身带翅蜿蜒其上,不知何名,那乘机待发之态倒是砥砺得栩栩如生,特别那对赤红火石双目,竟像是真能视物普通。
那只匕首只在顾城越的咽喉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细痕,却深深插入冥主腕间,刀尖将手腕穿透,犹颤抖不止。
却没想到,在看到顾城越和方涧流的时候,深埋在心中的愤懑就如火山之下的熔岩喷涌而出,杀意在血液中沸腾。本来纵使相隔数代循环,千载工夫,在见到顾城越的时候,凌远殇才发觉那道陈年旧伤从未愈合,名为忘怀的疤痕之下,仍然血肉狰狞,痛彻心肺。
血溅五步。紫金华帐顷刻洒满热血,玉白宣纸上猩红点点,如落雪红梅。
那道利刃向喉咙划来的时候,顾城越便已晓得,本身没法躲过。
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
坐听刑狱,讯断众生,千百年来早就磨光了他的七情六欲。床榻之上,只要这柄匕首与他相伴日夜,听它不时铮琮作响,就如有人与他低语普通。
那人的姓名和他的样貌一样在影象中恍惚,曾经觉得浓厚无可化解的妒忌和痛恨,早已在光阴中僵死成灰,留在心底的,竟然是一丝恋慕。
方涧流啊方涧流,你身上到底另有多少我不晓得的奥妙?
“本殿愿以肉身入凡历劫,灭人君,斩龙脉,以正天数。”巨兽化身为玄衣少年,满脸鲜血令人不忍直视。众仙哗然,天数、地脉、人君,三者合一,缺一不成,身负天命一族竟说出斩杀人君这等话来,无异于自掘宅兆。
自从文曲来到天庭,从未见过帝君发怒,就连重话也未曾说过一句。但即便聪明如文曲,亦不敢在这位帝君眼皮之下做任何手脚。文曲并非不敢应战上位者的聪明,但每次立于玉阶之下,总有种东西让他乖乖收敛,昂首称臣。
喂喂!我但是文弱墨客啊!空中飞人甚么的,我不善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