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有人将那昏死畴昔的侍从拖了下去,空中上的断手闪现灰白的死肉色彩,无人敢拾。
文书官立即奉上纸笔,头也不敢抬。
李初阳正想张口痛骂都一起在此处做鬼了,另有谁给他烧纸钱,却见他将手高举,掌中结印,落下之时,幽蓝火焰已将白骨尽数扑灭,燃烧之下,已有部分垂垂化为灰烬。
真正的决斗,才拉开序幕。
文弱墨客的臂力和准头,明显是不如李初阳这身经百战的飞镖妙手。李初阳并没想到这根破麻绳能制止一只发飙的麒麟,在看到被套住了头颈的墨麒麟不管如何也摆脱不开,文曲悄悄松松就将它按倒在地的时候,才得知这东西的名字叫做“缚龙索”。
好笑他凌远殇十四岁起便挂帅出征,浴血疆场,不知斩落多少首级,肝脑涂地的场面亦是信步走过。现在不过戋戋一只人头匣子,竟让他凝睇很久,只是摩挲着那雕花黄铜扣,哪怕明知内里装的是谁的头颅,却迟迟不肯在这般景象下,见到他的脸。
当时顾琰不过是一边疆小国的将领,虽说早就实权在握,但小国瘠薄寡民,在凌远殇的铁骑面前,无助得就像一只兔子。
“凌远殇,看在你输我那么多盘棋的份上,我就做回功德。”文曲双眼一眯,火势更旺,“把这妖孽烧得飞灰不剩,恰好与你一异化归乾坤,如此可遂了你的情意?”
那妖魔不属三界统领,也不知是否有魂,死了以后又会往那边去。没想到凌远殇竟然还真将他的尸身夺回,解了禁制以后复原秘闻,做了这宏伟冥府的支架子。一想到凌远殇每天早晨都在一具骷髅当中睡觉,文曲越想越感觉寒毛直竖,心说帝君甚么的……层次公然分歧凡响。
若不是那四枚乌钉,他本能够闪现本相自保,不致于将性命就义在一个凡人手上。但那样的话,本日也看不到他这温馨顺服的模样。凌远殇的指尖划过那条疤痕,顺着下颌锋利的线条游走,他的唇乃至还没褪去赤色,如敛起翅膀的胡蝶般紧抿着。
最后凌远殇固然占据了国土,顾琰却将举国精锐尽数带走,此时顾琰的大名无人不知,诸侯大家自危,都心甘甘心肠交出兵权,结合抗敌。顾琰也反面他们客气,兵来了便用,死伤都算在各位诸侯头上。最后诸侯一一被灭,只留下那些从凌远殇的铁骑下生还的精干军队,都堆积在顾琰帐下。
文曲非常怜悯地看了一眼那边的方涧流,心说难怪每次大战最后胜利的还是人类,这智商遗传的……不能怪你。
凌远殇望着桌上的黑檀镶金边的匣子,当着堂下浩繁将领的面,连他本身都没发明,伸出的手有些许颤抖。
文曲摊开掌心,不过是一枚火红色的鳞片,微微披发着异香。
凌远殇的决定,从未出错。
凌远殇将那头颅的下颌一捏,卸脱了颌骨,总算将手指抽出,指腹竟被它愣是咬下一块肉来。凌远殇干脆将笔墨推开,以血代墨,未几时便托付于文书官之手,“送去敌营,让顾琰亲身来接。”
凌远殇将那颗头颅放在面前与本身平视,不由伸手去勾画那过分精美的眉眼,这才重视到,他侧脸上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烦君将首级静候,待孤破城之日亲取。”
在通往胜利的险途上,凌远殇以万人尸首,踏出了一条比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