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而是寂灭,就连畴昔和将来都被淹没,就连绝望和惊骇都不存在,如果天底出世于浑沌,那么寂灭就如回到万物未始之时――既无开端,又谈何曾经?
此时文曲乃至有几分光荣――正如无陵所说,白大夫偶然当中促进魔骨复活,其罪孽底子不是灰飞烟灭四个字就足以抵消。或许他要面对闻所未闻的酷刑,但起码……
“我应当说,令尊不愧是濮阳家属有史以来最超卓的族长。哪怕周身血脉都被怨气渗入,仍能保持一口气不竭绝,硬是支撑到你们来。”月光之下那人的面庞逐步清楚,如果以人类的标准而言,大略能够称得上“极美”二字。但哪怕他的身形面貌皆无马脚,谁都不会将他视作凡人――
但是……就算不记得,手指却对他的触感莫名地熟谙,对他在怀里的分量莫名地放心,以及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道,让文曲误觉得不存在的心酸楚到难以忍耐的程度。
想不起五百年前曾经历劫,曾经做过无聊的郎中,曾经和某个白姓男人相爱。如果无陵说的是真的,那么,五百年来……他都是单独一小我活过来的。
文曲将掉落之物拾起,迎着月光,清楚是一支银针――最后一支。
再聪明的人,也算不过天命。修习禁术逆天者,无赦。
――除了他,还会有谁。
当年文曲在拾遗散录中看到残篇中这句记录,只是付之一笑。如果真的曾经存在过如许的魔物,神仙们是如何搞定它的?更不要说人类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了。
“这个处所,是埋骨之地。”那人举起手,在空中画了一圈,“早在……好久好久之前,我想想,当时候乃至还没有你呢……文曲星君。”
没人晓得他会去那里,就算晓得,凭着他们几小我恐怕也禁止不了。
文曲将他的衣服谨慎翼翼地铺平,折好。就在这时,从袖子里掉出一点银光,落在地上收回脆响。
文曲把他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体温在渐渐消逝,仿佛整小我都在渐渐消逝,“别说太多话。”
三界六道,泰初至今,唯我独尊的九翼龙王,竟然……还活着。
“历劫……?”文曲强撑着结界,却因为心神摆荡,结界又弱了几分,瞬息间便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是当他看到活动的丘陵从地下展翼而出之时,第一感受竟然不是死期将至,而是――
枭其首,斫其手足,斩其躯,不死。以神印烙其骨,镇于龙脉之下。
不管会在甚么处所,文曲信赖只要本身情愿,没有去不了的。时候,有的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总有想起来的一天。
手上的分量垂垂消逝,文曲怀里终究只剩下空荡荡的白衣,上面仍有一点余温。
本来,真正的万劫,并不是如他畴前以为的,要经历诸般劫数,要重回六道,乃至灰飞烟灭重塑元神……
“我没想到,竟然是你……”白大夫淡淡地笑了一下,“本来你是这个模样的……和程青一点也不像。比他都雅的多……但是,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