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速,望速!
话说娄府两公子将五百两银子送了侠客,与他报谢仇人,把革囊人头放在家里。两公子虽系相府,不怕有不测之事,但血淋淋一小我头丢在内房阶下,未免有些焦心。四公子向三公子道:“张铁臂,他做侠客的人,断不肯失期于我,我们却不成做俗人。我们竟办几席酒,把几位知己朋友都请到了,等他来时开了革囊,公然用药化为水,也是不轻易瞥见之事。我们就同诸友做一个‘人头会’,有何不成?”三公子听了,到天明,叮咛办下酒菜,把牛布衣、陈和甫、蘧公孙都请到,家里住的三个客是不消说。只说小饮,且不必言其以是然,直待张铁臂来时,实施出来,好让众位都吃一惊。
看过,差人禀道:“小的本官上覆三老爷,晓得此人在府内,因老爷这里不知他这些事,以是留他。现在求老爷把他交与小的,他本县的差人现在外服侍,交与他带去,休使他知觉逃脱了,不好回文。”三公子道:“我晓得了,你在内里候着。”差人应诺出去了,在门房里坐着。
公孙内心想道:“这本来是个选家,何不来拜他一拜?”急到家换了衣服,写个“同窗教弟”的帖子,来到书坊,问道:“这里是马先生下处?”店里人道:“马先生在楼上。”因喊一声道:“马二先生,有客来拜。”楼上应道:“来了。”因而走下楼来。
三公子满心忸捏,叫请了四老爷和杨老爷出来。二位一齐来到,看了关文和本县拿人的票子,四公子也觉不美意义。杨执中道:“三先生、四先生,自古道:‘蜂虿入怀,解衣去赶。’他既弄出如许事来,先生们庇护他不得了。现在我去处他说,把他交与差人,等他本身摒挡去。”两公子没何如。杨执中走进书房席上,一五一十说了。权勿用红着脸道:“真是真,假是假!我就同他去,怕甚么!”两公子走出去,不肯改常,说了些不平的话,又奉了两杯别酒,取出两封银子送作盘程。两公子送出大门,叫仆人替他拿了行李,打躬而别。那两个差人见他出了娄府,两公子已经进府,就把他一条链子锁去了。
众客到齐,相互说些闲话。等了三四个时候,不见来,直比及日中,还不见来。三公子悄悄向四公子道:“这事就有些古怪了。”四公子道:“想他在别处又有担搁了。他革囊现在我家,断无不来之理。”看看比及下晚,总不来了。厨下酒菜已齐,只得请众客上坐。这日气候甚暖,两公子内心烦躁:“此人若竟不来,此人头却往那边发放?”直到天晚,革囊臭了出来,家里太太闻见,不放心,打发人出来请两位老爷去看。二位老爷没何如,才硬着胆开了革囊,一看,那边是甚么人头,只要六七斤一个猪头在内里。两公子面面相觑,不则一声,立即叫把猪头拿到厨下赏与家人们去吃。
两公子悄悄相商,这事不必使一人晓得,仍旧出来陪客喝酒。内心正在迷惑,看门的人出去禀道:“乌程县有个差人,持了县里老爷的帖,同萧山县来的两个差人叩见老爷,有话面禀。”三公子道:“这又奇了,有甚么话说?”留四公子陪着客,本身走到厅上,传他们出去。那差人出去磕了头,说道:“本官老爷存候。”随呈上一张票子和一角关文。三公子叫取烛来看,见那关文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