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将军的身子当真如此孱羸,竟连夫人都娶不得了?”霍小玉随口问道。
“将军如果大婚,我定要与将军喝个不醉不归!”云扬不由拍掌笑道。
霍小玉挽着郑净持走在回廊当中,侧脸往花圃亭台瞧去,也不见甚么奇山异石,珍奇花木――只种了几株梨树,现在梨花绽放,仿佛飞雪,平增了小院的清幽。
郑净持瞧见小玉眸光一沉,急声问道:“小玉,你想做甚么?”
霍小玉晓得这是娘提示她莫要对云晚箫动念想,她对着郑净持点头一笑,表示晓得母亲心机。
小径盘曲,不晓得走了几个弯,云晚箫终究停下了步子,怔怔地看着一座孤坟前鹄立的熟谙身影。
这天下竟另有不好美色的男人?莫非真如坊间传言,这云晚箫十六年的庵堂糊口,当真改了他的性子?
如许的男人,与宫中宦官无异,怎是小玉拜托毕生之选?这一刻,郑净持只想早些结束商州献艺,快些回返长安。
远远瞧去,云晚箫就像是一株日暮寒梅,固然姿美,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凌冽――夕照余光照在那阴柔的表面上,披发着淡淡的光晕,落入眼中,也让人感觉有一丝难以靠近的冷意。
没想到如此冷酷的他,竟会说出如许一番靠近之言,倒是让小玉感觉有几分惊奇。
云飞点头正色道:“霍女人别看将军模样冷酷,实在生了一副热情肠,这商州高低百姓,可喜好我家将军了!”
不远处两名小厮目光灼灼地张望着霍小玉,絮干脆叨地群情着,早就健忘了该做甚么?声音传到了小玉耳中,她斜眸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含笑地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足以让两名小厮魂飞千里,心跳如雷。
这云麾将军的府邸,并没有小玉设想中的都丽堂皇,黑瓦泛灰,白墙泛黄,似是有些年代没有创新。
将三柱暗香插上坟头,云晚箫笃定地看着栖霞,“不,毕竟是我欠了尉迟大哥一条命,也欠了你一个好夫郎,我自当给你跟尉迟大哥一个交代。”
“就远远地瞧一眼,哪儿痴心妄图了?”
此人还很有几分孤傲!
“瞧你那熊样!少痴心妄图了!”
云飞狠狠瞪了云扬一眼,“你这小子何时才气长点心眼?将军受伤确有其事,但是伤的是心口,并非男儿关键。你照方才那样说,让霍女人听了去,觉得我们将军伤了关键,不能娶妻,如果被霍女人在长安觥筹交叉中鼓吹了出去,另有哪家好女人肯嫁将军?”
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脸上,衬出了她白纸一样的脸,当年潼关一战,那只飞入心口的流矢在她胸膛上留下了一道丢脸的伤痕,足以让她每逢阴雨寒天就模糊作痛,平生难消。
“老将军对我有拯救之恩,栖霞能服侍公子,是栖霞的福分,公子不必自责。”栖霞豁然笑了笑,望着孤宅兆碑上的尉迟二字,眸光庞大,“信赖尉迟大哥也但愿公子好好活着。”
郑净持不由得轻叹一声,“唉,小玉,回到长安,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郑净持抬手悄悄拍了拍入迷的小玉,柔声道:“小玉,我们该进府了。”
想到这里,霍小玉心头忽地浮起一个念想,献艺之时,可要试一试这云麾将军,究竟是真不好美色,还是假不好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