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问,没能获得答复。
看沈雁底子没有归寺之意,智信道了声阿弥陀佛,双足一前一后站定,拉开了一双肉掌。
沈雁笑了笑:“只是路过,刚巧看了这么一出。”
何其的荒唐好笑!
深深吸了口气,严漠信步走回那几具尸身身边,剑鞘一晃,一人腰间的荷包就落在他手上,掂了掂足稀有十两之重,也不知此人究竟是做甚么谋生的。就他克日察看,其间盐、铁、马匹、酒水都可随便发卖,没了官家制约,天然就没了海沙帮、巨鲸帮、长浪帮等盘据大江南北的权势。蒙古铁蹄的威胁不在,这世道像是散了架般,再也凝不起杀伐判定的门宗,有的只是“王谢世家”,是数代传承的基业。
这番话说的声嘶力竭,男人身边几个男人都握紧了刀柄,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被认作姚浪的男人却唇角一挑:“就尊驾这副模样,尊夫人另寻新欢才是普通。”
杀了数人,此人身上却连一滴血都未溅上,手中剑已入鞘,又成了一派翩翩公子模样,只是眉宇间藏着一丝阴霾,让他眼中戾气更胜几分。
只是恰好有人以为,真凶就是他这个荡子本人。
只是群羊再如何悍不畏死,也不成能降服猛虎。只见场内那道黑影飘忽不定,举手投足都是一条性命,固然用的招式未几,却招招落在关键之上。沈雁看的也不由惊诧,不是说那人剑法有多高强,内力有多深厚,而是他的法度鬼怪,轻功高绝,身形中更是透着一股邪气,却又不是那般热中折磨敌手的邪魔路数,只是邪,且戾。
这也算是江湖惯用的认输暗语了,所谓输人不输阵,能不能报仇还是其次,总不能坠了自家气势。但是听到这话,黑衣男人却悄悄一笑:“不劳他日了。”
但是这些话,却不能尽数对人倾诉。
叹了口气,沈雁歉意一笑:“本日鄙人另有些事,就先告别了。他日如若相逢,必请中间饮一杯好酒。”
“我艹你……”那男人勃然痛骂,但是骂声未歇,喉中俄然嗬嗬两声,一蓬鲜血从腔子里喷出。
而苦圆之死更是让沈雁绷紧了心弦,就像被罩进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这一环又环的行动,让贰心神不宁又无处着力。如果找不到破局之路,还不知要有多少人被无辜连累出去。此时现在,他又如何能在少林安坐。
能被人称作荡子、功德鬼,被诸多怕费事的家伙避之不及,沈雁在江湖中的名头天然也不逊于别人,但是面前此人没有暴露半点“久仰大名”的神采,反而在提及本身名讳时,有点难以发觉的孤傲。昏黄月色拢在他身上,让那张俊美面庞愈收回尘,又奇特带着点跟他样貌截然相反的落拓寡欢,似是跟这江湖全不相容。
黑衣公子高低打量了沈雁一眼,才开口道:“严漠。”
但是这番美意,倒是他现下没法领的。甘三郎那案他早就一肩担下,如果一月以内查不出成果,天门道人和甘三郎怕是有一场存亡之战。没人能比沈雁更体味甘三郎的脾气和武功,天门道人也不是长于之辈,如若为了这事误了老朋友命,他怕是后半生都没法安然入眠了。
黑衣公子却不慌不忙的再次开口:“我不是姚浪。”
夜色渐浓,那席黑衣也垂垂融入了夜幕当中。
几个字说的干脆利落,隐有金玉之声。但是姚浪成名数载,干得又是毁人清誉的活动,跟他有仇的毫不在少数,劈面一男人恨声骂道:“淫贼,就算化成了灰老子也能认出你!要不是你这贱种勾引玉娘,她怎会让我头上染绿,可爱当年只杀了淫、妇,没妙手刃你这个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