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雪目色沉寂,缓缓答道:“回夫人,当日太妃起得比常日要早些,奴婢当时正在小厨房里督着做早点,是棠儿奉养太妃穿衣起家的。”
王雁桃身子一激灵,屏住呼吸,沉沉道:“有甚么事还不快说!”
听闻至此,我心中忐忑,再不敢听下去,只得悄悄分开了。
王雁桃也抹着泪儿,回想着尤怜薇对她的各式心疼,不觉更是悲伤难受起来。她将身子偏向棠儿,放低声音道:“你再细细回想一遍,你出去打水前后可曾发明甚么可疑之人或蹊跷之事。现在,太妃糊里胡涂的就暴病而去,只怕你们都难逃罪恶。你虽无辜,但当日毕竟是你贴身奉养太妃的,若不能查出凶手,王爷那儿,只怕你百口莫辩呀。”
棠儿道:“像是孙姑姑。”
王雁桃暖和隧道了一句,“你别急。先起来,渐渐说。你出去打水时,屋里可另有其别人在?太妃晨起有服食甚么东西么?比如茶水甚么的。”
王雁桃微一惊诧,遂即凛冽道:“你就是当日奉养太妃晨起的丫头么?太妃是如何病发的?还不照实说来。”
棠儿小小的身子如筛糠似的,不住地颤抖着。唏嘘半响,方才抽泣道:“奴婢若能跟随太妃而去,也算是三生有幸。只是,奴婢想起一事,不得不说,还望王爷和夫人明察。”
王雁桃目睹着问不出甚么来,便让她下去了。只唤一句,“碧雯。带棠儿出去。”
萧煦也冷哼一声,“本王如何不记得。本王有一回也与她在寝殿门口一样撞了一回,当时,本王也自发莽撞了。”说着,几人皆都沉默不语,只心间悲忿难抑,怒恨澎湃。
王雁桃心间一急,喝道:“你还不说出来么?那人像谁?”
孙平雪上前跪地。王雁桃凛然一句道:“孙姑姑是母妃身边的白叟了,常日里母妃对姑姑也是信赖有加的。母妃出事当日,姑姑在这寝殿里么?”
翌日,早膳过后,我正跪于灵前奉纸。萧煦走上来,拉着我道:“这里交给丫头们吧,本王有话和你说。”
孙平雪低眉回思道:“夫人恕罪,奴婢实在不知太妃是如何病发的。当时,只听棠儿和几个丫环在寝殿里哭囔着太妃不好了。奴婢赶进屋来时,太妃已晕倒了。以后,奴婢和大师一起将太妃安设到了寝榻上,再忙着宣太医。告诉王爷,再厥后,太妃病势越来越重,奴婢实在没有主张,焦急得只剩下哭了。”
一旁,碧雯插进话道:“夫人,这不恰是可疑之处么?她明知太妃不喜好花儿,却恰好把花儿送进寝殿。太妃晨起一贯都是她贴身奉养的,那日如何那么巧,恰好由着棠儿服侍。”
棠儿侧首思忖,道:“太妃还未洗漱,那里会服食甚么东西。奴婢出去时。太妃还是好好的,并无甚么非常,屋里也没其别人在。本来太妃晨起一贯都是孙姑姑近身奉养的,奴婢只卖力为太妃打水,清算寝榻等。只是那日孙姑姑刚巧不在,太妃又醒了,奴婢才近身奉养了太妃一回。可千万没想到,太妃会……,会病重身亡。”
王雁桃稍一沉吟,接着道:“如此说来,你不在寝殿里了。那太妃是如何病发的呢?你晓得么?”
王侍臣沉思一瞬,也道:“这孙姑姑贴身奉养太妃也非一日二日了,按说不该怀了暗害之心呀。但棠儿所言也不能忽视,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何况这宫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难保这孙平雪不是别人安插在太妃身边的棋子呢。”说罢,也将孙平雪常日的言行举止细细回想了一翻,蓦地想到了前次尤怜薇中了断肠散时与她在门边相撞的事情。不由得心间一震,看着萧煦道:“老臣与王爷有同感,孙平雪仿佛非常体贴我们的说话,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上回太妃中毒时,老臣与她还在寝殿门口撞了一回呢,当时只感觉是刚巧,现在想来,甚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