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城楼水磨石门楣上的丈八长枪,就像是楔入石内的铁钉一样,任严纲“喝喝哈哈”拽来拽去,就是拔不出来。
“凡人举且不易,一掷数十丈,这要命中人还得了?”
就在沮阳城上世人闻山歌正懵的时候,就见一个扛着杆丈长蛇形头大枪的小黑熊,骑着一头小毛驴,单骑出列,格登格登的直向南门护河而来。
刘虞闻声又是一愣,侧脸看了眼身边冷着脸的公孙瓒,不肯再纠结是否降吊桥的题目,只是转头不在乎的冲护城河外的张飞,喊道:“本官暂不便利出城…嗯,你且与玄德往去东门入城,我在城内为尔等洗尘。”
恰好衣甲如乌合,兵器似奇缺,举着锄头木棍的步兵,使长杆石锤,箭囊里露着一簇簇骨箭的马队,皆有。
张飞单手一拍丈八长枪,闲逛间虚扎了个枪花,以后斜矛向下一甩,昂头冲城上大喝一声,“燕人张飞,张翼德在此。”
一气之下,也不对城下来人通名,只是冷哼出声。
“好。”
“吾便是刘虞。”
公孙瓒闻声先是惊奇的啊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冷哼,眉头大皱,使州的刺史官讳,哪是现在的刘虞可妄称的?
“刘公容禀,玄德未至,此时正坐镇中军。”
刘虞接过被撕扯成两半相连的纸笺,一展开拼起细看,顿时就是一愣,不由惊奇的呼了一声。
女墙后的公孙瓒,一样神采煞白,内心打突:“这是哪冒出来的强军?”
“吾乡如果有此熊罴游徼,怕是徭赋易征的多,贼亦不敢轻犯。”
“透心凉啊。”
“我观此矛通身镔铁,怕不有六七十斤重量?”
万卒俱默骑骁啸啸,千旌共猎戎幕飘飘。
这真是幽州豪强家的奴兵?
严纲抱拳大声领命,回身叫过几个守卒,把城角楼外的缒城梯抬上城楼。
张飞闻声一样大脑袋一点,翻身跳下毛驴,拎着丈八长枪走开了几步,才又昂头对城上大喊,“刘公且接信,画个圈还俺就得。”
“嗯?”
怒的是城外这群刍狗草庶之傲慢,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嘿诶诶。”
“嗯?…啊?”
张飞万人军阵前的单人秀一完,李轩三人就拍马而至。
“李广射虎,中石没镞?”
报过号,又举矛对城头大声嚷嚷,“俺是北盟西乡长,俺大哥让俺进城见刘使州,你们他娘的快给你家黑三爷放桥,俺又不是老雕。”
“唔?”
“咻!”
张飞没理睬绕东城的茬儿,而是又扬声问了句:“刘公,你现下可便利伶仃接信,回书?”
“唉呦俺滴个小毛驴啊,这河比俺娘下的面条都长,俺骑得又不是飞驴,咋畴昔嘛。”
摊开的信笺上内容极简,不过上一行:“闻刘公被公孙伯珪监禁于沮阳城中,职等星夜救驾来迟,仓促间不明此中真假,还望伯安公示下。”
羞的是以他公孙伯珪在幽州之勇名,竟沦落到阿猫阿狗都敢启衅了么?
张飞一起唱着山歌,单人独骑行至护城河前,低头看了关照河,挠了挠脑门,昂开端就冲城上一众正瞪大眼,盯着他猛瞅的幽州将吏嚷嚷,“看个锤子,跟俺比大眼睛?快把吊桥放下来啊,俺要进城见刘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