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闻言,大怒曰:“匹夫安敢料吾!吾誓取许昌!”遂不待疮愈,便欲商讨出兵。张昭谏曰:“医者戒主公百日休动,今何因一时之忿,自轻万金之躯?”正话间,忽报袁绍遣使陈震至。策唤入问之。震具言袁绍欲结东吴为外应,共攻曹操。策大喜,本日会诸将于城楼上,设席接待陈震。喝酒之间,忽见诸将相互私语,纷繁下楼。策怪问何故,摆布曰:“有于神仙者,今从楼下过,诸将欲往拜之耳。”策起家凭栏观之,见一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立于当道,百姓俱焚香伏道而拜。策怒曰:“是何妖人?快与我擒来!”摆布告曰:“此人姓于,名吉,居住东方,来往吴会,普施符水,救人万病,无有不验。当世呼为神仙,未可轻渎。”策愈怒,喝令:“速速擒来!违者斩!”
策命扛出葬之。比及出观,又见于吉走入观门来。策曰:“此观亦藏妖之所也!”遂坐于观前,命军人五百人拆毁之。军人方上屋揭瓦,却见于吉立于屋上,飞瓦掷地。策大怒,传令逐出本观羽士,放火烧毁殿宇。火起处,又见于吉立于火光当中。策怒归府,又见于吉立于府门前。策乃不入府,随点起全军,出城外下寨,传唤众将商讨,欲起兵助袁绍夹攻曹操。
众将俱曰:“主公贵体违和,未可轻动。且待平愈,出兵未迟。”是夜孙策宿于寨内,又见于吉披发而来。策于帐中叱呵不断。次日,吴太夫人传命,召策回府。策乃归见其母。夫人见策描述蕉萃,泣曰:“儿失形矣!”策即引镜自照,果见描述非常瘦损,不觉失惊,顾摆布曰:“吾何如蕉萃至此耶!”言未已,忽见于吉立于镜中。策拍镜大呼一声,金疮迸裂,昏绝于地。夫人令扶入卧内。斯须复苏,自叹曰:“吾不能复活矣!”
随召张昭等诸人,及弟孙权,至卧榻前,嘱付曰:“天下方乱,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可有为。子布等幸善相吾弟。”乃取印绶与孙权曰:“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使各极力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卿宜念父兄创业之艰巨,善自图之!”权大哭,拜受印绶。策告母曰:“儿天年已尽,不能奉慈母。今将印绶付弟,望母朝夕训之。父兄旧人,慎勿轻怠。”母哭曰:“恐汝弟年幼,不能任大事,当复如何?”策曰:“弟才胜儿十倍,足当大任。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恨周瑜不在此,不得面嘱之也!”又唤诸弟嘱曰:“吾死以后,汝等并辅仲谋。宗族中敢有生异心者,众共诛之;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诸弟泣受命。又唤妻乔夫人谓曰:“吾与汝不幸半途相分,汝须孝养尊姑。迟早汝妹入见,可嘱其转致周郎,经心帮手吾弟,休负我常日相知之雅。”言讫,瞑目而逝。年止二十六岁。先人有诗赞曰:“独战东南地,人称小霸王。运筹如虎踞,决策似鹰扬。威镇三江靖,名闻四海香。临终遗大事,专意属周郎。”
瑜受命亲往,见肃叙礼毕,具道孙权相慕之意。肃曰:“近刘子扬约某往巢湖,某姑息之。”瑜曰:“昔马援对光武云:当今之世,不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今吾孙将军亲贤礼士,纳奇录异,世所罕见。足下不须他计,只同我往投东吴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