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在槛车内,密令人告甘宁求救。宁曰:“飞即不言,吾岂忘之?”雄师既至吴会,权命将苏飞袅首,与黄祖首级一同祭献。甘宁乃入见权,顿首哭告曰:“某向日若不得苏飞,则骨填沟壑矣,安能效命将军麾下哉?今飞罪当诛,某念其昔日之恩典,愿纳还官爵,以赎飞罪。”权曰:“彼既有恩于君,吾为君赦之。但彼若逃去何如?宁曰:飞得免诛戮,戴德无地,岂肯走乎!若飞去,甘愿将首级献于阶下。“权乃赦苏飞,止将黄祖首级祭献。祭毕设席,大会文武庆功。
次日,刘琦上言,欲守江夏。刘表踌躇未决,请玄德共议。玄德曰:“江夏重地,固非别人可守,正须公子自往。东南之事,兄父子当之;西北之事,备愿当之。”表曰:“近闻曹操于邺郡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南征之意,不成不防。”玄德曰“备已知之,兄勿忧愁。”遂拜辞回新野。刘表令刘琦引兵三千往江夏镇守。却说曹操罢三公之职,自以丞相兼之。以毛玠为东曹掾,崔琰为西曹掾,司马懿为文学掾。懿字仲达,河内温人也。颍川太守司马隽之孙,京兆尹司马防之子,主簿司马朗之弟也。自是文官大备,乃聚武将商讨南征。
今若发兵南征,倘曹操北来,又当何如?“表曰:吾本大哥多病,不能理事,贤弟可来助我。我死以后,弟便为荆州之主也。“玄德曰:兄何出此言!量备安敢当此重担。“孔明以目视玄德。玄德曰:容徐思良策。“遂辞出。
却说孙权督众攻打夏口,黄祖兵败将亡,情知守把不住,遂弃江夏,望荆州而走。甘宁料得黄祖必走荆州,乃于东门外伏兵等待。祖带数十骑凸起东门,正走之间,一声喊起,甘宁拦住。祖于顿时谓宁曰:“我向日未曾轻待汝,今何相逼耶?”宁叱曰:“吾昔在江夏,多建功劳,汝乃以劫江贼待我,本日另有何说!”黄祖自知不免,拨马而走。甘宁冲开士卒,直赶将来,只听得前面喊声起处,又稀有骑赶来。宁视之,乃程普也。宁恐普来争功,仓猝拈弓搭箭,背射黄祖,祖中箭翻身落马;宁枭其首级,回马与程普合兵一处,回见孙权,献黄祖首级。权命以木匣盛贮,待回江东祭献于亡父灵前。重赏全军,升甘宁为都尉。
正喝酒间,忽见座上一人大哭而起,拔剑在手,直取甘宁。宁忙举坐椅以迎之。权惊视其人,乃凌统也,因甘宁在江夏时,射死他父亲凌操,本日相见,故欲报仇。权赶紧劝住,谓统曰:“兴霸射死卿父,彼时各为其主,不容不极力。今既为一家人,岂可复理旧仇?万事皆看吾面。”凌统即头大哭曰:“不共戴天之仇,岂容不报!”权与众官再三劝之,凌统只是瞋目而视甘宁。权本日命甘宁领兵五千、战船一百只,往夏口镇守,以避凌统。宁拜谢,领兵自往夏口去了。权又加封凌统为承烈都尉。统只得抱恨而止。东吴自此广造战船,分兵守把江岸;又命孙静引一枝军守吴会;孙权自领雄师,屯柴桑;周瑜日于鄱阳湖锻练水军,以备攻战。
话分两端。却说玄德差人刺探江东动静,回报:“东吴已攻杀黄祖,当今屯兵柴桑。”
来到荆州,馆驿安下,留张飞屯兵城外,玄德与孔明入城见刘表。礼毕,玄德请罪于阶下。表曰:“吾已悉知贤弟被害之事。当时即欲斩蔡瑁之首,以献贤弟;因世人告危,故姑恕之。贤弟幸勿见罪。”玄德曰:“非干蔡将军之事,想皆下人所为耳。”表曰:“今江夏失守,黄祖遇害,故请贤弟共议抨击之策。”玄德曰:“黄祖性暴,不能用人,故致此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