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面上无法之色更盛:“转头我着姜文替你找件称身的盔甲,兵战凶恶,你定要穿好甲胄,以防流矢乱箭……对了,可会甚么趁手的兵器么?”
“那是天然!”
关银屏应了一声,忽一拍腰间的鞭索,眉眼上挑,很有些小对劲道:“既蒙三哥赠送宝贝,自本日起,我便是平南将军帐下一员保护,大号关索是也!”
并且大战期近,他每日军务繁忙,确切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兼顾这个小费事了。
姜维任由马儿脑袋在身上剐蹭,心中电闪疾念叨:“二兄为我饯行时,曾言及银屏失落一事,当时我只道她在城中贪玩未归……看来该当是混入军中同我南下了!南征之行兵祸凶恶,这真是……这真是……”
听到姜维这般体贴于她,关银屏倏忽破涕为笑,展颜道:“只消待在三哥身边,我只觉便是有天大的难处,也算不得甚么。”
见她这副惫懒模样,姜维只得无法点头。
又把玩一会儿,她将鞭索一圈圈缠于腰间,欢乐道:“方才三哥不是说借用大兄的名字是为不敬么,那么自本日起,我便不再叫关平了!”
入厅以后,姜维关紧流派,走到关银屏身侧,用手指导了点她的脑门,佯怒道:“离家出走,是为不孝;假扮兄长名字,是为不敬,你说你这脑袋到底在想些甚么?诚恳交代,为何要混入军中!”
顿了一顿,又道:“念你初犯,且并忘我心,着你自去霍记室(霍弋)处领军棍十计,觉得惩戒。”
他算不得心慈手软之辈,但对于这么个半大的女孩,平素用惯的手腕倒是一点也使不上来。万般无法之下,他只得坐回长官,手指轻扣案几,冷静思虑对策。
这匹马儿恰是他客岁出使西海,与白虎文比试技艺后赢来的大宛幼马,回蜀中后赠送关银屏,以安慰她落空关羽和赤兔之情。
关银屏挺起胸膛,高傲道:“我自小受父亲调教,十八般技艺,皆会上一点。”
一身男装打扮的关银屏正哼着小调,用心致志得自一瓶罐子中挑出一枚腌渍过的梅子,正要放入摊开的米饭当中。
姜维伸手打断道:“汝既不知罪在哪儿,便由本将来奉告你……工匠营虽临时编入军中,但毕竟非军中之人,汝私行留用外人,此罪一也;再者,本将三令五申,军中高低同甘共苦,一视同仁,汝却派报酬本将私开小灶,此罪二也。本将当然感激汝之情意,但军令严明,谁也不得冒犯,汝可明白了么?”
说罢,大步朝大厅行去。既被发明了,关银屏也不再回避,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姜维身后,冷静随行。
姜维面露肃色,目光灼灼,打断道:“汝可知罪?”
她眼下正伏于案板前谨慎翼翼地包裹着饭团。
待目送伙夫长低头沮丧分开后,姜维长长吐了口气,负手蹑步到关银屏身后。
姜维却伸手一指关银屏方向,打断道:“那人不是军中之人,如何呈现于此?”
按着他的假想,原是要派人将关银屏护送回成都的,但汉军与高定之决斗迫在眉睫,一来路上颇不承平,二则人手实在严峻,这个别例并不铛铛;但若任由关银屏滞留军中工匠营,于她小我的名声、安危俱有潜伏侵害,思来想去,除了留在本身身边,实在没有更安妥的措置了。
伙夫长听得面色惨白,大汗淋漓而下,好半晌,终究佩服道:“将军经验得是,小人…小人愿受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