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沉默不语,有道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乔玄一开口,刘勋就晓得他必然是为公子否的事情而来。
乔玄打了个呵呵,又道:“元休,昔寿春一别,我们怕是有十年未见了吧?”
乔玄没有理睬刘勋的沉默,自顾自说道:“老朽叨教明公,可有孙策兵多?”
刘勋答道:“某不如孙策将广,孙策麾下黄盖、程普、韩当皆老将,周泰、蒋钦、陈武诸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乃是小女。”乔玄非常得意的道,“元休,非是吾自夸,吾这两个女儿,皆练得一手好琴艺,本日,就让你我兄弟就着小女琴声下酒,如若?”
凭着这两层干系,金尚自问还是有很大掌控压服乔玄的。
“是啊,一转眼就十年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哪。”乔玄也有些感慨,又道,“却不晓得,元休此来是为私事呢,还是为了公事?”
“谁说不是?”金尚也喟然说道,“一转眼就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金尚的底气就是乔玄,他的昔日同窗。
但是明智归明智,乔玄的态度他却不能不考虑,因为乔玄的态度不但是乔玄的态度,更代表着全部庐江士族的态度,如果获咎了庐江士林,他刘勋在庐江郡守的位置上只怕是一天都坐不稳,因为有太多的事情需求仰赖士族的支撑。
金尚很清楚,刘勋或许不会欢迎公子否,因为公子否会威胁到他的职位,但皖城的士族却不会有此设法,对于皖城的士族而言,公子否若能来皖城,则皖城无疑就多一层顺从江东军的樊篱,至于威胁,那是刘勋的事情。
乔玄固然不是乔氏的族长,在庐江也没有担负任何职务,但他毕竟曾经出任过扬州的郡守,又是经学大师马融的弟子,在庐江士族中间的影响极大。
当下刘勋长身而起,说道:“威儿,快去客馆请元休公来。”
当下乔玄命家仆摆酒,与金尚饮宴。
接到门房陈述说,京兆尹故交来访,乔玄便晓得是金尚到了。
刘勋唯唯喏喏,却也没有立即就承诺。
乔玄作揖道:“老朽已是垂老迈矣,本来不想来郡守面前聒噪,何如庐江有朝夕之祸,老朽身为庐江人,却不能不来。
金尚向着乔玄又是长长一揖,诚心的道:“还望公祖兄施以援手。”
刘勋道:“万一传言是真的呢?采取袁否难道引狼入室?”
刘勋便叹了口气,无法的说:“刘子扬劝我别采取袁否,乔玄却劝我采取袁否,威儿你倒是说说,这个袁否,我们是采取呢还是不予采取?”
乔玄看着金尚,问:“汝意,欲引公子否入庐江,是也不是?”
“然也。”金尚涓滴不避讳,很干脆的承认了他此行的目标,又说道,“公祖兄应当很清楚,公子否入庐江,则于庐江士族百姓而言,不啻于多了一道抵当江东军的樊篱,对于庐江士族百姓只要好处,而没有坏处。”
几近是在刘勋拜访刘晔的同时,金尚也来到了乔玄府上。
刘勋道:“某不如孙策兵多,孙策已经拥兵三万,而庐江水陆步兵仅止五千众。”
乔玄是庐江士林魁首,刘勋天然不敢怠慢,在正厅摆茶相待。
“刘晔其人,之智、之勇、之见地,只怕远胜吾等。”乔玄苦苦一笑,又道,“不过,不管此事成或不成,吾都会尽尽力互助于汝。”
刘勋有些讶然的看了刘威一眼,问道:“来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