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晓得究竟是甚么人带走了陶如格,她更是不清楚函件有没有落到那些人手中,她不过是个刚进宫月余的乌珠尔沁公主,对于大楚宫规还不甚熟谙,她不知如许的一封信如果让陛下瞧见了,会治她个甚么罪。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头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异化着瑙日布低声的叫唤,“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折颜笑了笑:“娘娘说的是,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人,一有动静就会送过来。”
娜仁托娅神采亦有些严峻,叮嘱道:“嬷嬷万事谨慎。”
“公主现在还在禁足,不得诏令是不得踏出宫门的。”
“机遇送到她手边,她如果抓不住,那可就和本宫没干系了。”
“是。”
“公主,不……不好了……”瑙日布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跑得岔气了的肚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喘气声传至娜仁托娅的耳畔,极其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日色垂垂西沉,暗淡的光影覆盖了全部宫阙,娜仁托娅这才惊觉已经暮色四合了,瑙日布忙扑灭屋内的烛火,一刹时,屋子里又是亮如白天了。
折颜悄悄替她打着扇子,阵阵舒爽的冷风拂过,遣散了马车里的热气,“娘娘,出发前,他已经安插好了。”
“奴婢服膺。”
瑙日布捂着被打的一侧脸颊,喏喏的不敢说话。
娜仁托娅孔殷地问道:“陶如格嬷嬷是被甚么人带走的?”
莳萝低眉一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金镯子塞还到她手中,唇角凝着三分客气的含笑:“不是奴婢不帮小主,实在是庄妃娘娘身子孱羸,向来不睬会旁的事,小主请回吧。”
想到这里,娜仁托娅猛地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瑙日布被她吓了一跳,不由出声问道:“公主如何了?”
瑙日布一起小跑返来,一时候喘不上气,扶着门框缓了好一阵子,才持续说道:“奴婢赶到时,嬷嬷恰好被人带走了,奴婢不敢游移,立即就返来禀报公主了。”
苏代懒懒的承诺一声:“嗯,那便隔岸观火便是。”说完,她便往软榻上一躺,轻声道:“我想睡会儿。”
“是。”瑙日布承诺一声,遂敛了裙摆疾步走出了屋门。
“公主。”瑙日布怔怔地瞧着她半晌也不说话,不由细声开口道。
娜仁托娅也不睬她,穿上鞋便往外走,瑙日布不解其意,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华清如何说?”
到了长信宫正殿门前,一个小宫女拦下了娜仁托娅,抬高了声音道:“小主留步。”
苏代侧躺在马车的榻上,单手撑着下巴假寐,马车的摇摆得她鬓边的步摇收回瑽瑢的响声。
娜仁托娅心中格登一声,内心的那块大石头不再悬在那边了,而是猛地沉入了暗无天日的谷底。
她坐在罗汉床上一言不发,思路却在不断地思考该如何脱身。
“我晓得!”娜仁托娅内心更烦躁了,她天然晓得她被禁足了,无召见不得踏出长信宫半步,等等,不得踏出长信宫半步,可庄妃倒是住在长信宫正殿的,而她又比文昭仪高上半级。
娜仁托娅心中孔殷万分,却看着瑙日布说不出话来,猛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夏初之际,炽灼的日色将砌满红砖的璃宫烤得仿佛一个大蒸笼,树梢上的树叶被阳光晒的蔫了,卷着叶子无精打采。璃宫大部分的宫人都跟着圣驾一同去了玉华台,每宫只余下些许宫人留候,六宫妃嫔除了长年不受宠的低阶妃嫔尚未随行以外,位份最高的妃嫔便是庄妃了。不过庄妃一贯深居简出,不闻宫事,以是这两个月里,璃宫的后宫之事暂由文昭仪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