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爷退堂,来到书房,将锦笺唤出去,问道:“锦笺,你在施宅是世仆呀?还是新去的呢?”锦笺道:“小人自幼就在施老爷家。我们相公读书,就是小人伴读。”邵老爷道:“既如此,你家老爷相知朋友有几位,你可晓得么?”锦笺道:“小人老爷,有两位盟兄,是知己莫逆的朋友。”邵老爷道:“是哪两位?”锦笺道:“一名是做过兵部尚书的金辉金老爷,一名是现任太守邵邦杰邵老爷。”中间书僮将锦笺衣衿一拉,悄悄道:“太老爷的官讳,你如何浑说?”锦笺赶紧跪倒:“小人实实不知,求太老爷宽恕。”邵老爷哈哈笑道:“老夫便是新调长沙太守的邵邦杰。金老爷现在已升了襄阳太守。”锦笺复又叩首。邵老爷叮咛:“起来,本府原是问你,岂又怪你。”即叫书僮拿了衣巾,同锦笺到内里与施俊改换。锦笺悄悄奉告施俊,说:“这位太守就是邵老爷。方才小人已听邵老爷说,金老爷也升任襄阳府太守了。相公如若见了邵老爷,不必提与金老爷呕气一事,省的相互疑忌。”施生道:“我提那些做甚么,你尽管放心。”就随了书僮,来至书房,锦笺跟从在后。
且说丁雄与金公送信,从水面迎来,已见有官船预备,问时,果是驱逐襄阳太守的,丁雄探听了一下,说金太守由枯梅岭起旱而来,他便弃舟乘马,吃紧赶到枯梅岭。先见有驮轿行李畴昔,知是金太守的家眷,前面方是太守乘马而来。丁雄上马,抢步上前存候,禀道:“小人丁雄奉家主邵老爷之命,前来投书。”说罢,将手札高高举起。金太守将马位住,问了邵老爷起居。丁雄站起,一一答毕,将手札递过。金太守伸手接书,却问道:“你家太太好?蜜斯们可好?”丁雄一一答复。金公道:“管家乘上马罢。等我到驿,再答复书。”丁雄退后,一抖丝缰上了马,就在金公前面跟从。见了金福禄等,相互各道辛苦,套序言语,俱不必细表。
邵老爷命吴玉画了招,带下去,即请县宰方公将招认给他看了。叫方公派人将赃银起来,公然未动,即叫尸亲郑王氏收领。李存与翠芳塘住的众街坊开释回家。独占施生留在本府。吴玉定了秋后处决,派役押赴县内监收。方公一一领命,马上禀辞,回本县去了。
本来焦赤押送驮轿到庄,叫凤仙、秋葵驱逐出来,奉告明白,说:“蓝骁现领喽啰在山中截战”。凤仙姐妹听了,甚不放心,就托张妈妈在里头顾问,她等随焦赤前来救应沙龙。在路上言明,焦赤从东杀进,凤仙姐妹从西杀进。不料刚然上山,就被葛瑶明瞥见,伸马迎来。秋葵眼快嘴急,叫声:“姐姐,前日抢野鸡的那厮又来了。”凤仙道:“mm不要忙,待我打发他。前次部下包涵,打在他眉攒中间,是个‘二龙戏珠’。现在这厮又来,可要给他个‘唤虎出洞’了。”各位自想想,葛瑶明端倪之间有多大的处所,搁的住闹个龙虎斗么?他从顿时栽了下来,秋葵遇大将铁棒一扬,只听拍的一声,葛瑶明顿时了账,琉璃珠儿砸碎了。
说话间,饭已摆妥。邵公让施生用饭,施生不便推让。喝酒之间,邵公盘诘施生学问,甚是赅博,满心欢乐,就将施生留在衙门居住,无事就在书房谈讲。因提起婚事一节,施生言:“家父与金老伯提过,因相互年幼,尚未纳聘。”此句悄悄与佳蕙之言符合。邵公听了大乐,便将路上救了牡丹的话,一一说了。“现在有老夫作主,一个盟兄之女,一个盟弟之子,可巧侄男侄女皆在老夫这里,恰好成其美事。”施俊到了此时,也就难以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