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包公叮咛再将韩瑞龙带上来,便问道:“韩瑞龙,你住的房屋是祖积?还是本身盖造的呢?”韩生回道:“俱不是,乃是租赁居住的,并且住了不久。”包公又问:“先前是何人居住?”韩生道:“小人不知。”包公听罢,叫将韩生并郑屠寄监。
只这一声,倒把个韩文氏吓了一跳,说道:“你不读书,为何大惊小怪的?”韩生见问,一时不能答对,只得实诉道:“孩儿方才见有一人出去,及至赶人屋内,却不见了。昨晚也是如此。”韩文氏闻听,不觉惊奇:“倘有歹人窝藏,这还了得!我儿持灯照看照看便了。”韩生接过灯来,在床下一照,说:“母亲,这床下土为何高起很多呢?”韩文氏赶紧看时,果是浮土,便道:“且把床挪开细看。”娘儿两个抬起床来,将浮土略略扒开,却暴露一只箱子,不觉心中一动,赶紧找了铁器将箱盖翻开。韩生见内里满满的一箱子黄白之物,不由满心欢乐,说道:“母亲,本来是一箱子金银,敢则是财来找人。”文氏闻听,喝道:“胡说!焉有此事!即使是财,也是无义之财,不成乱动。”无法韩生年幼之人,见了很多金银。如何割舍得下;又因母子很穷,便对文氏道:“母亲,自古掘土得金的不成列举。况此物非是私行盗取的,又不是别人丢失捡了来的,何故谓之不义呢?这必是上天怜我母子孤苦,故尔才有此财发明,望乞母亲详察。”文氏听了,也觉有理,便道:“既如此,明早买些三牲祭礼,谢过神明以后,再做事理。”韩生闻听母亲应允,不堪欢乐,便将浮土仍然掩上,又将木床临时安好。母子各自安寝。
这位愣爷跑到内里,恰遇包兴,一伸手拉住,说:“来得甚好!”把个包兴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你是谁?”前面从人赶到,说:“是我们四爷。”包兴在黑影中看不明白,只听赵虎说:“你替我回禀回禀大人,就说赵虎求见。”包兴方才听出声音来:“嗳哟!我的愣爷,你吓杀我咧!”一同来至灯下,一看四爷好模样儿,真是难画难描,不由得好笑。四爷焦急,道:“你先别笑,快回老爷!你就说我有要紧事求见。快着!快着!”包兴见他这般风景,必是有甚么事,赶紧带着赵爷到了包公门首。包兴进内回禀,包公立即叫:“出去。”见了赵虎这个模样,也觉好笑,便问:“有甚么事?”赵虎便将如何私访,如何遇着叶阡儿,如何见了无头女尸之话,重新至尾,细述一回。包公道是以事没有眉目,今闻此言,不觉满心欢乐。
走着,走着,感觉脚指扎的生疼。来到小庙前石上坐下,将鞋拿起一看,本来是鞋底的钉子透了。抡起鞋来在石上拍搭、拍搭紧摔,好轻易将钉子摔下去。不想轰动了庙内的和尚,只当有人拍门,及至开门一看,是个叫化子在那边摔鞋。四爷昂首一看,蓦地问和尚:“你可知女子之身、男人之头,兰头,在于那边?”和尚闻听,道:“本来是个疯子。”并不答言,关了庙门出来了。
县官见是性命,立即升堂,带上韩生一看,倒是个脆弱墨客,便问道:“你叫何名?因何杀死性命?”韩生哭道:“小人叫韩瑞龙,到郑屠铺内买猪头,忘拿家伙,是郑屠用布包好递与小人。后遇巡更之人诘问,翻开看时,不想是颗人头。”说罢,痛哭不止。县官闻听,立即出签,拿郑屠到案。谁知郑屠拿到,不但不该,他便说连买猪头之事也是没有的。又问他:“垫布不是你的么?”他又说:“垫布是三日前韩生借去的,不想他包了人头嫁祸于小人。”不幸年幼的墨客,如何敌的过这狠心屠户!幸亏官府明白,见韩生不像杀人行凶之辈,不肯加刑,连屠户临时收监,设法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