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感觉脚指扎的生疼。来到小庙前石上坐下,将鞋拿起一看,本来是鞋底的钉子透了。抡起鞋来在石上拍搭、拍搭紧摔,好轻易将钉子摔下去。不想轰动了庙内的和尚,只当有人拍门,及至开门一看,是个叫化子在那边摔鞋。四爷昂首一看,蓦地问和尚:“你可知女子之身、男人之头,兰头,在于那边?”和尚闻听,道:“本来是个疯子。”并不答言,关了庙门出来了。
只这一声,倒把个韩文氏吓了一跳,说道:“你不读书,为何大惊小怪的?”韩生见问,一时不能答对,只得实诉道:“孩儿方才见有一人出去,及至赶人屋内,却不见了。昨晚也是如此。”韩文氏闻听,不觉惊奇:“倘有歹人窝藏,这还了得!我儿持灯照看照看便了。”韩生接过灯来,在床下一照,说:“母亲,这床下土为何高起很多呢?”韩文氏赶紧看时,果是浮土,便道:“且把床挪开细看。”娘儿两个抬起床来,将浮土略略扒开,却暴露一只箱子,不觉心中一动,赶紧找了铁器将箱盖翻开。韩生见内里满满的一箱子黄白之物,不由满心欢乐,说道:“母亲,本来是一箱子金银,敢则是财来找人。”文氏闻听,喝道:“胡说!焉有此事!即使是财,也是无义之财,不成乱动。”无法韩生年幼之人,见了很多金银。如何割舍得下;又因母子很穷,便对文氏道:“母亲,自古掘土得金的不成列举。况此物非是私行盗取的,又不是别人丢失捡了来的,何故谓之不义呢?这必是上天怜我母子孤苦,故尔才有此财发明,望乞母亲详察。”文氏听了,也觉有理,便道:“既如此,明早买些三牲祭礼,谢过神明以后,再做事理。”韩生闻听母亲应允,不堪欢乐,便将浮土仍然掩上,又将木床临时安好。母子各自安寝。
只见县官返来,上堂禀道:“卑职受命前去韩瑞龙家验看板箱,翻开看时内里虽是金银,倒是冥资纸锭;又往下搜索,谁知有一无头死尸,倒是男人。”包公问道:“可验明是何物所伤?”一句话把个县尹问了个怔,只得禀道:“卑职见是无头之尸,未及验看是何物所伤。”包公嗔道:“既去查验,为何不验看明白?”县尹赶紧道:“卑职粗心,粗心。”包公叮咛:“下去。”县尹赶紧退出,吓了一身盗汗,暗自说:“好一名短长钦差大人,今后诸事谨慎便了。”
愣爷赵虎便对三位哥哥言道:“你我投至开封府,并无寸进之功。现在遇了难堪的事,理应替老爷分忧,待小弟暗访一番。”三人听了,不觉大笑,说:“四弟,此乃奥妙细事,岂是你卤莽之人干得的?千万莫要留个话柄!”说罢,复又大笑。四爷脸上有些下不来,搭搭讪讪的回到本身屋内,没好气的。倒是跟四爷的从人有机变,向前悄悄对四爷耳边说:“小人倒有个主张。”四爷说:“你有甚么主张?”从人道:“他们三位不是笑话你老吗?你老倒要赌负气,偏去私访,看是如何。但是必须巧妆打扮,叫人认不出来。当时如果访着了,当然是你老的功绩;就是访不着,悄悄儿返来,也无人知觉,也不至于丢人。你老想好不好?”愣爷闻听大喜,说:“好小子!好主张!你就替我办理。”从人赶紧去了,半晌,返来道:“四爷,为你老这宗事好不费事呢,好轻易才找了来了。花了十六两五钱银子。”四爷说:“甚么多少,只要办的事情安妥就是了。”从人说:“管保安妥。我们找僻静的处所,小就把你老打扮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