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既已交代明白,翻转头来再说小童之事。你道这小童是谁?本来就是锦笺。自施公子负气离了金员外之门,乘在顿时,越想越有气,连续三日,饮食不进,便病倒旅店当中。小童锦笺见相公病势沉重,即托店家请大夫调节,诊了脉息,乃愁闷不舒,受了外感,竟是夹气伤寒之症。开方用药。锦笺衣不解带,日夜奉侍,见相公昏昏沉沉,好生难受。又知相公没多余盘费,他又把艾虎赏的两锭银子换了,请大夫,抓药。好轻易把施俊调节的好些了,又要病后的将养。恰好的马又倒了一匹,恰是锦笺骑的。他小孩子家心疼那马,不肯售卖,就托店家雇人埋葬。谁知店家悄悄的将马出脱了,还要合锦笺要工饭钱,这明是欺负小孩子。再加这些店用房钱,草料麸子,七折八扣,除了两锭银子以外,倒该下了五六两的帐。锦笺连急带气,他也病了。先前还挣扎着奉侍相公。厥后施俊见他阿谁形景,竟是中了大病,渐渐的问他,他不肯实说;问的急了,他就哭了。施俊心中好生不忍,本身便挣扎起来,诸事不消他奉侍,得便倒要奉奉养侍锦笺。一来二去,锦笺竟自伏头不起。施俊又托店家请大夫。大夫道:“他这虽是感染,却比相公沉重,并且症候迟误了,必须从速调节方好。”开了方剂却不走,等着马钱。施俊向柜上借。店东道:“相公账上欠了五六两,如何还借呢?很多了,我们垫不起。”施俊没何如,将衣服典当了,开辟了马钱并抓药。到了无事,本身到柜上重新算账,方知锦笺已然给了两锭银子,就知是他的那两锭赏银,又是感激,又是焦急。因瞧见马工饭银,便想起他本身骑的那匹马来了,就合店东筹议要卖马还账。店东乐得的赚几两银子呢,立即会了主儿,将马卖了。除了还账,方才的剩了一两端。施俊也不计算,且调节锦笺要紧。
施生进了店,问问锦笺,心内略觉好些。施生仓猝煎了药,奉侍锦笺吃了,公然夜间见了点汗,到了次日清爽好些。施生忙又托付店家请大夫去。锦笺道:“业已好了,还请大夫做甚么?哪有这些钱呢?”施生悄悄的奉告他道:“你放心,不消忧愁,又有了银两了。”便将李存之赠,说了一遍。锦笺方不言语。未几时,大夫来看脉开方,道:“无妨事了,再服两帖也就好了。”施生方才放心,仍然按方抓药,给锦笺吃了,公然见好。
本来郑申之妻王氏因丈夫两日并未回家,遣人去到李存家内探听。李存说:“自那日集上散了,郑申拿了二百两银子已然归去了。”王氏听了,不堪骇异,赶紧亲身到了李存家,面问明白。“当古人银皆无,事有可疑。”她便写了一张状子,此处攸县所管,就在县内伐鼓鸣冤,说:“李存图财害命,不知把我丈夫置于何地。”县官即把李存拿在衙内,细细诘问。李存方说出原是郑申喝醉了,他烦施相公送了去了,是以派役前来将施生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