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扑哧笑出了声,悄悄在杜云茹手上拍了一下:“又浑说!”
都城临水,大河之上,龙舟蓄势待发。
不幸都是不幸,可幸,又是各自荣幸。
婚姻之事,本来就是长辈们拿主张,可听到满城风雨,到底心有不安,石夫人建议求圣旨时,穆连潇亦在老太君跟前出言相求。
杜云澜的眼神好,盯着瞧了会儿,低声与杜云琅道:“二哥,圣上身边的那一名少年,是不是世子?”
许嬷嬷回声去了,隔了一会儿,外头丝竹响起,恰是《白蛇传》。
夏老太太见杜云萝留意两位姐姐,晓得事情迟早瞒不过,也就直说了:“今儿个外头赛龙舟,她们跟着云琅、云澜去看。你莫去凑热烈,与祖母一道。”
从西湖初会,唱到那雄黄酒露了本相,杜云茹俄然拿起桌上的酒盏,拿指尖沾了沾,偏过身点在了杜云萝的唇上。
直到那日安冉县主拦住了他,说了一通杜云萝的好话,他才晓得两家正在议亲。
杜云瑛奇道:“本日赛龙舟,比的是速率,这大舟莫非也要插手?”
甄氏与杜云茹也来了,夏老太太笑意更浓,她就喜好三房这几个,能和她处到一块去,才是讨喜的儿媳和孙女。
杜云茹哧哧笑:“快露了本相。”
杜云诺眨了眨眼,能叫安冉县主倾慕的,那面貌定是不差的,却可惜,运气多舛,娇娇轻柔的杜云萝不晓得扛不扛得起这一世福分了。
夏老太太招了她畴昔,搂着道:“中午陪祖母用饭,你二伯父请了唱戏人,待歇了午觉,云萝陪我们一道看戏。”
要杜云萝来讲,这茫茫大家间,能有一人,叫她存亡难忘,便已是幸事了。
杜云诺这几日正夹着尾巴做人,那里敢去求杜云澜?
他想,他还是要避着安冉县主走的,毕竟是有了婚约的人,安冉县主又是阿谁脾气,天晓得又要生出些甚么话语来。
杜云澜清了清嗓子:“我们的五妹夫。”
唱戏人声音清澈如玉,委宛绕梁。
杜云萝没有撒娇要跟着去,夏老太太悄悄松了一口气,见孙女儿灵巧,心中又是顾恤又是欢乐:“云萝想听甚么?”
与丈夫分离,被关在雷峰塔下十八年,不也是青灯古佛?
杜府不比畴前,杜公甫听戏也不浪费,不搭甚么戏台也不宴客,就在宽广的花厅里,一弹一唱过过戏瘾。
杜云瑛瞪大了眼睛,杜云诺也是惊诧不已,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那一名贤人,有一股子本能的恭敬和害怕,当即垂下了头。
得了圣旨,苦衷大定。
声音虽清,可杜云诺和杜云瑛也听到了,当即不顾那圣上威仪,睁大眼睛想将那少年人看细心,无法隔得太远,只瞧见那人穿戴青蓝色锦衣,不晓得是不是练武人身形如松的启事,清楚是瞧不清面相的,却也给人一种矗立俊朗的印象。
杜云萝恍然。
祖孙两人会商得热烈,杜云诺瞧在眼里,想到本日能出门,也就不去吃阿谁闲醋了。
甄氏低声与夏老太太道:“不比那出了名的梨园子差。”
杜公甫甚是爱戏,夏老太太也喜好,杜怀平孝敬,逢年过节时,总会请了唱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