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之在邺城逗留了半个月,八月初与顾恺之一道分开冀州返回兖州,走的满是水路,这条水路是陈操之客岁四月回建康之前就开端完工修建的,前后动用了五万民夫、耗资八千万钱,至本年六月尾才开通的,全长近三百里,名叫通清渠,就是把漳水与清河连通,如许从邺城可直接乘船由漳水至清河,再入黄河,比陆路便利快速很多,并且货色运输马车牛车又如何能与舟船比拟!
桓温佩服谢安的胆色,他也不欲此时杀大臣立威,笑道:“正自不能不尔。”遂命摆布撤之。
谢安浅笑点头,王、谢大族靠老病挫败了桓温的图谋。
桓熙又气又急,他与五叔父桓冲干系不佳,五叔父必定不会在父亲桓温面前说他的好话,若他不能秉承桓氏家主之位,那他日思夜想抨击陈操之、扬眉吐气的大计就都烟消云散了,再无出头之日——
桓温夙来不喜四弟桓秘,说道:“穆子,买德还没到吗?”
桓温知桓秘对他有怨气,这个四弟不是能遗言后事的人,便道:“我还等得起,待买德来后再议后事。”
刘澹道:“不是琅琊王氏大不如前,而是钱唐陈氏阵容极盛,颇似二十年前的龙亢桓氏。”
桓秘道:“这等事逼他承诺有何用,过后不成以忏悔吗!既杀陈操之,就不能善了,要一并提兵入建康,诛杀王、谢,代晋为帝才是上策。”
桓济嘲笑道:“有五叔父为桓玄撑腰,那黄毛小儿就能袭封南郡公。”
谢安笑道:“琅琊王珣、钱唐陈宗之,这是幼年一辈最杰出的后辈,陈郡袁氏和吴郡张氏的都想嫁女与陈宗之,王元琳短小,论边幅是不如陈宗之的,但才学稍胜,琅琊王氏、钱唐陈氏这两家也极有能够成为姻亲啊。”
桓秘眼望桓熙,说道:“伯道,事急矣,看你如何定夺。”
……
陈操之于三月初十获得姑孰的六百里急报,知桓温病重,当即率八百轻骑渡河南下,先至洛阳,司州刺史桓秘先接到急报,已于旬日前出发回江东——
桓秘、桓熙闻言既惊且怒,那桓熙虽有些狐疑桓玄是他的儿子,但李静姝未予承认,而桓玄也一贯不与他靠近,以是桓熙也毫不肯意看到一个六岁小儿超出在他头上,怒道:“父亲病笃昏庸,此是乱命,不能当作遗命。”
桓熙被贬以后,所任只要安北将军一职,但无刺史官位,安北将军就是虚衔,桓熙仇恨难平,客岁初来洛阳,在四叔父桓秘部下任一闲职,整日借酒浇愁,喃喃谩骂河北的陈操之、痛恨昏庸的老父,今闻老父桓温病重,便与四叔父桓秘一起快马赶回姑孰,桓秘承诺,要在兄长桓温面前为桓熙美言,让桓熙还是以世子身子秉承南郡公的爵位——
陈操之笑道:“甚好,一言为定。”
桓温本年五十八,老病不堪,此次为求王爵,强打精力入京,这一到建康就病倒了,在建康养病半月,病小瘥,即还姑孰,等候朝廷册封的诏命,又自感疾笃,派人召荆州桓冲、司州桓秘、冀州陈操之至姑孰服从——
七十9、桓温病危
陈操之拜托顾恺之带回一些冀州土仪给陈家坞的亲人,另有写给二妻二妾以及嫂子和润儿的信,陈操之给侄女陈润儿的信煞费苦心,委宛疏导,但愿润儿嫁给王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