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法寒眼睛一亮,忙道:“请讲。”
谢道韫侧头垂怜地看了一眼小菲予,说道:“后年吧,待小菲予断了乳、长大一些,我才气脱开身。”
陈操之道:“只是空头承诺,到底要不要这门婚事,今后再看,莫非还忏悔不得了吗!”记起王珣之事,便对谢道韫说了。
陈咸的葬礼极其昌大,昌大主如果指吊客如云,会稽、吴郡、新安、东阳数郡的士庶大族皆派人前来助葬记念,远远近近,吊客万人,昔日袁绍丧母,归葬汝南,会葬者三万人,袁氏四世三公,而钱唐陈氏只是新兴大族——
“啊呀娘子,菲予小娘子要吃乳了。”因风从速将小菲予递给谢道韫。
依陈咸遗言薄葬,不设石椁、不以金玉随葬,封树亦简仆。
……
远在建康的天子司马昱闻知陈操之要为伯父守丧五个月,不由大为焦急,即下诏命,夺情起复,召陈操之回建康,诏命于八月二十一日便送抵钱唐——
出了东林寺山道,陈操之吁了口气,将雕版术传给支法寒了结了他一件苦衷,实在他关于雕版印刷所知甚少,寥寥数语罢了,但只要有这类创意和充足的钱物支撑,支法寒及其工匠必定能胜利印制出中国第一部册本。
……
嗯,看着大才女撩衣喂乳,真是妙趣横生,陈操之感慨道:“阿元肥胖,我原担忧你奶水不敷小菲予吃,想着另觅乳母呢,未想你味浓量足,把小菲予喂得又白又胖,当真是人不成貌相啊。”
七十7、七夕射月
谢道韫“嗤”的一笑,岔开话题道:“陈郎,那李静姝想让桓玄与我家芳予联婚,只恐费事不小。”
“娘亲,我要看,我要看——”,小伯真在前面拽着母亲的裙裳,身子一跳跳的,他也要看窗外风景,忽觉身子一轻,被人腾空举起,扭太小脑袋一看,喜道:“是爹爹。”
提及旧事,丑和尚支法寒呵呵笑道:“那日在乌衣巷,袁子才邀小僧为其助谈,陈施主却为谢家娘子助谈,当时小僧觉得是偶尔,不料倒是预谋,哈哈,陈施主与谢家娘子联手,除非佛祖现广长舌相,不然谁能辩得过你佳耦二人!”
支法寒笑道:“拓印者甚众,小僧恐油墨感染伤了碑刻,年初开端制止俗众拓印。”
支法寒道:“发愤弘法,不觉得苦。”
谢道韫道:“好,我会极力助陈郎做好这三件大事的。”
七月十八,陈操之一行四百余人赶回钱唐陈家坞,在吴郡肄业的陈宗之已于七月初回到钱唐,陈操之见十七岁的宗之长身玉立,风仪绝佳,考问其儒玄典范,应对如流,宗之游学数年,脾气亦渐开畅,不似儿时那般拘束——
身后的黄小统咋舌道:“小盛将军要把玉轮给射下来啊!”
陈操之道:“雕版印经不是一年半载就能胜利的,请寒道人集能工巧匠多多尝试,这但是无量功德。”
“佛门左太冲”支法寒现为东安寺方丈,陈操之此次回籍祭祖,特地与冉盛等人迂道前去东安寺吊丧支道林塔墓,得闲与支法寒在禅堂谈玄论佛、追思话旧,五年前陈操之初入建康,在句容花山碰到同为看望宝珠玉兰的支法寒,以“佛祖拈花、迦叶浅笑”赢了支法寒的一匹马,当时陆葳蕤还在横塘等候陈操之的到来、谢道韫还在乌衣巷清谈拒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