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广道:“少派主,你所料没错,此人恰是贵派的先祖花铎冲花掌门,那先出去的则是江州‘无形手’黄琛黄大侠,我当时自不认得二人是谁,待他俩走后,又有好多人连续闯进东书房中,有的是秃顶和尚,有的做羽士打扮,也有很多俗家男女,他们个个如同凶神恶煞,出去后便大喊小叫,乱翻乱砸,我在夹墙越瞧越是心惊,这才明白当是朱七绝的仇家到了。再厥后外头喊杀声愈发狠恶,渐渐竟传来毕毕剥剥的火烧之声,我凑到小孔冒死去看,就见书房外模糊约约透出火光,我心中一阵发毛,晓得本身的大限终究到了。又过了一会,夹墙里开端闷热起来,我见书房内尚未有火,便顺手摸了摸外壁,公然有些发烫,本来屋外也跟着烧了起来。此时我反倒略微安静了些,只是内心涌出一股凄楚,想到这夹墙就如同一只现成的火炉,而我则是炉中的一块人肉,到头来连骸骨也都不见,仿佛人间蒸发普通,人间惨事,只怕莫过于此了。
我明里暗里探听,晓得黄家是江州城里的大户,黄琛更是武林中的一流妙手,要想摸进黄家寻到铁尺,再将它偷出,我自问没这个本领,因而只能接着供米送货的机遇,来多看望些讯息。我晓得有一人与黄琛来往密切,经常到江州与他相聚,少派主,那便是贵派的师祖花铎冲花掌门,他也恰是那晚来东书房寻黄琛之人。我在江州一住经年,明显晓得铁尺就在黄家,可却半点体例也无,厥后俄然有一天,江州府衙传命令来,将黄琛一家长幼全都羁押判了极刑,没几日便押赴法场问了斩,这件事在江州城颤动不小,老百姓私底下猜想,都说官老爷不按律比方此孔殷地正法黄家长幼,必是有甚么见不得光的隐情,有的说黄琛获咎了官府,有的说黄家有人私通金国,另有的说是江州府尹觊觎黄家的财产,各种不一而足,而我的心中,却有另一番猜想。”
这下直把我摔了个半死,几乎连腰也都折断了,但我不敢多有担搁,竭力爬起家来筹算逃离,俄然想起朱七绝说的宝藏线索来。也是鬼使神差,我来到东首书架前,有样学样地掰动挂板,那暗格公然跟着弹起,我取出画卷,又记得墙角另有一座宝塔,因而走畴昔筹算再碰碰运气,可翻弄了半天,却不管如何也找不到,我想刚才无数人曾在屋中走动,说不定是被哪一家给搜刮去了,这时外头火势渐大,我不敢再多逗留,把画卷往怀里一塞,仓促逃出了东书房。
世人听他提到一个青年,都不知那人是谁,猜想不是朱七绝的后代便是弟子,陆广能这么活着逃出,也当真算是命大。翁仁说道:“陆大哥,难怪隔了几今后咱俩相会,我见你容颜蕉萃,双手都是伤痕,当时还道你在邻村耍钱又和人起了抵触,却没想本来竟是这等境遇。”
我当时年青气盛,真格是说做就做,当下便离了平江府,一起赶往江州,路子浙江野牛岭时,碰到了故乡邻村的赌友宋保全,本来他暮年离了咸平南下,现在正在此地落草。少派主、娄豪杰,当年我鬼迷心窍,在明州设伏截击你们,所倚仗的便是此人了。我来到江州无事可做,恰逢本地米铺招工,我便寻了这谋生来干,也该我时来运转,做了不到一年,那店东见我为人勤奋,又机警好学,竟升我当了米铺掌柜,自此我便在江州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