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师兄弟都非常体贴邵旭的安危,此中三师兄江传勇和这个小师弟最是要好,他见邵旭无恙而回,内心非常欢畅,摸着邵旭的头颈,眼眶也都红了,哽咽道:“旭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咦,这是甚么?”
厉知秋见他说话支支吾吾,正想诘问,只听邵落归哈哈大笑,从里厅走来,大声道:“厉少侠,老朽正要找你。刚才在配房遍寻不见,不想你在这里。”
邵旭抢着道:“爹!这位是桃源观的厉大侠,此次全幸亏他,孩儿才气活着返来见您。”
邵落归视线低垂,目视院中方砖,道:“厉少侠说的那里话,老朽岂敢小瞧余真人的高徒?只是潜山派虽无建立,但在武林当中也算名声不弱,和各个同道相互交好,哪会有甚么仇敌。纵有江湖宵小上门挑衅,又何足道哉?实是有这位古怪故交登门拜访,多有不便,少侠有此疑虑,也是应当。相援之意,老朽心领,还望少侠谅解,本日便请离了天柱山。”
厉知秋道:“石师兄舍己救人,确是我辈侠士风采。当日我追踪那丁残云,摸到庙堂窗外时,石师兄已惨遭毒手,实在令人扼腕。”
厉知秋道:“邵掌门如何这般言说,可要折煞长辈了。长辈此次人缘际会,撞见邵兄弟流浪,这才拔刀互助,不过是举手之劳,恩公二字,休要再提。长辈送邵兄弟回家,冒昧拜山,还要请邵掌门不要见怪才是。”
邵落归道:“勇儿不必心急。这些人行事诡秘,又兼残暴果断,到处谨小慎微,定不易找寻到线索。不过他们既然害了惊山,又曾掳走旭儿,那就是潜山派高低毕生之敌,我们须得从长计议,耐烦应对,可不能等闲打草惊蛇。”众弟子都点头称是。
本来此人恰是潜山派掌门邵落归,他共生三子,邵旭乃是四十余岁时得来的幼孩,平素对其极是宠嬖。近些天邵旭失落,他好像心头被割下块肉,日日寝食难安,派了儿子和弟子们四周寻觅,明天有人来报说少派主返来,邵落归神情荡漾,情急之下至心透露,不免有所失态。他定了定神,这才重视到身边另有厉知秋等人,仓猝抱拳拱手,道:“鄙人潜山邵落归,未敢就教这位懦夫高姓大名?”
李大全道:“师父他……他仍在府上啊。”
邵落归是一派之主,自非陈腐俗气之人,听罢哈哈大笑,不再讲这些浮文套语,两人又相互谦让一番,一齐走进内厅云海堂落座。
厉知秋听了此言顿感奇特,他察言观色,见邵落归固然说的平静,但眉宇间依罕见惶恐之意,暗忖不知是甚么疯汉,能令堂堂七大派掌门为之变色,他微微一笑,道:“前辈何必打诳?是不是有仇家上门,前辈怕拖累于我,是以要我避开?厉某这些天与前辈和潜山各位兄弟订交虽短,但相互肝胆相照,甚觉投机,岂能做明哲保身之辈?前辈未免小觑厉某了。”
席间众弟子轮番向厉知秋敬酒道恩,厉知秋酒力颇佳,也都一一回过。酒过数巡后,邵落归道:“厉少侠,相救犬子之恩,老朽不再赘述,免得你感觉我白叟家唠叨。我与再世仲景余真人神交已久,可惜无缘得见,本日你我得以交友,实乃天赐良机。本月以内,老朽必亲到桃源观拜谢,当时得见余真人真容,可就妙的紧了。”
当晚酒宴撤下,邵落归安排清算上房给厉娄二人憩息。次日起家,厉知秋欲下山回观,被邵落归死力挽留,无法只得应允留下,如此又在天柱山盘亘了数日。这几天厉知秋几主要行,邵落归老是苦留不放,娄之英则和邵朝阳日玩耍,由江传勇带着他们在天柱山各峰各景兜了个遍,那也算是自父母过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愉悦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