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厉叔叔,我不要你去,我自个儿一小我去就好啦。”
陈诚看了一眼身边昏睡的娄之英,俄然间来了精力,正声道:“这孩子的父母,在营中为了救李将军,给奸人害死了。据我所知,娄兄弟在建康没有亲朋,他和岳丈不相来往,这孩子的外公姓甚名谁,我也是不知。娄兄弟和我有金兰之意,又是因我而死,他的血脉我不能不管。秋蚂蚱,我……我负伤太重,怕是看不到这孩子长大成人了,你能替我做了这件苦事吗?”他说完这番话,又有了些力量,抬起左手抚了抚娄之英的头顶。
奔了十来里路,却越跑越慢,金兵逐步逼近。本来陈诚背上中了两箭,受伤极重,连马也驾的不顺。此时一名金兵马快,奔到了陈诚侧后,举枪来刺。陈诚大喝一声,回枪隔开,顺势重重一挥,击在那金兵脖颈,将他打上马来。另一名金兵却也追到,他不刺陈诚,却挥枪打向马脚,顿时将那马的后腿打断。
厉知秋道:“你陈伯伯临终时千叮万嘱,叫我必然要看顾你,你年纪幼小,记不得嫡亲的故乡姓名,那也是情有可原。叔叔先带你回我的居处,然后再渐渐探听找寻你的外公外婆,你看如何?”他虽是对着孩童说话,但语气驯良,倒像和大人筹议甚么事普通,猜想这孩子此时六神无主,无所依托,本身可别在言语上委曲了他。
陈诚微微一笑,脸现轻松欣喜之色,俄然大声道:“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陈某平生交战,最后马革裹尸,为国捐躯。好!好!”言罢倚树睁目断气。
陈诚摇了点头,道:“不成了,我……我不成了,就剩……剩这口气在,你让我把话说完。”
陈诚拼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的金兵放起箭来。陈诚忙将娄之英抱到身前,伸手触到娄之英的躯干,感到他身子生硬,毫无动静,不由得大惊。忙低头检察,本来娄之英过于哀思惊吓,竟晕了畴昔。陈诚略微宽解,策马直向西南而去,却有十来名金兵向他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