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返来,灵山乃佛家圣地,精怪得道竟然毫无半分佛性,反倒成了为害一方的山魈,由此可见,此灵山并无多少“灵性”。
待我行至他边上的广大莲叶之上,他忽而偏转过甚,猎奇地打量着我。
其次,且舞极有能够另有另一重身份――迦叶尊者。毕竟,她和迦叶尊者一样,都喜好顶着我的面貌招摇过市,也同她普通,对我恨之入骨。
我半弯下腰,一只脚刚跨出结界,天弋竟从灵山顶上飞身而下,转刹时已然凑至我身前。
他盘腿坐于净莲之上,双目微闭,白衣绝尘,却不见半分仙气。
想要在夹缝中求保存,当真是难上加难!
冷夜的目光一向跟从着我,使得我愈发局促不安。如果再如许下去,我委实担忧他会看出些端倪。
“师姐,你走错方向了!”
所幸,容忌即便醉酒,尚存一分复苏。
思及此,我总觉容忌酒醒以后会将计就计当一回“傀儡”,顺蔓摸瓜,好一举毁却圣君布局百年的囚徒之阵。
“求祖师爷为凌若做主!”我低下头,将昨儿个天弋对凌若所做之事娓娓道来。
一边是设局已久的圣君,一边是打着“天意”的幌子,猖獗反叛的神君。不但如此,好不轻易历过情劫,天弋竟阴差阳错地飞升破空境地!
它们二人见虫眼开,也不细心查验我手中的令牌,入视珍宝般将青虫捧在手心,以长舌将之卷入嘴中,吧唧吧唧嚼得正欢。
天弋下巴微扬,冷酷地扫了我一眼,旋即收回视野,兀自往结界当中阔步而去。
“一朝得道,拽得跟天王老子似的!让你昂首,让你趾高气扬,谨慎扭到脖子,哭着喊娘!”
冷夜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还不快些燃上沉香?”
不过,非论容忌有无防备,前路迢迢,其间艰苦,没法测量。
不得不说,天弋的心眼儿可真是多!他不但在灵山脚下设了九九八十一层结界,还在最后一层结界处,委派了两只青睐红舌的山魈守着上山之路。
如此阴鸷的眼神,除却冷夜,再无别人。
我以手扶额,只觉被这些糟苦衷儿压得喘不过气。
我悄悄放下沉香笼,以特制的火折子熏燃沉香,直至冷夜安然入定。
“如何还不拜别?”冷夜似发觉到了我微微混乱的呼吸,出言扣问道。
我心下暗叹不好,仍硬着头皮,笑涔涔地转过身,自圆其说道,“瞧我胡涂的,竟连路也识不得了!迩来身子更加沉重,凸肚压得我夜不能寐,不知怎的连脑筋也不好使了!”
我暗咒了一声,面上早已挂上自发得非常甜美可儿的笑容,朝着天弋甜得发腻地唤了一声,“师兄!”
当通行令牌印在结界中的凹槽之际,淡金色的结界便如幕帘般,朝着两侧次第卷起。
整宿无眠,西北天狼星彻夜闪动,我忆起曾以己身为我铺就活路的墨染尘,眼眶微潮。
言归正传,向死而生,何故为惧?
思及此,我一咬牙,干脆抬开端直视着冷夜,“还是祖师爷心疼我,火眼金睛一下便将凌若看得透透的!”
小沙弥怔怔地看着我的凸肚,黑黄的脸上泛出一缕红晕,而后飞普通地遁逃而去。
话音刚落,冷夜勾起的唇角便往下耷拉了去。
“他竟如此目中无人!”冷夜双拳紧攥,但仅仅只是感慨了一句,并无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