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宋语耳边炸响，他刹时恍然大悟。
青莞微微点头，表示他坐下。
“十张药方换来曹家的东山复兴，不亏。这笔帐他能算得过来。”
“店主！”
“我愿分三成干股给曹家，前提是，我要曹家的药方和你的十年。”
“蜜斯，宋掌柜在正厅等着蜜斯，曹家的人来了。”
魏氏食指轻点她的脑袋：“心软之人，如安在内宅安身。傻孩子，这个顾府，可不是我们祖孙俩说了算的。人各有命啊。”
顾青芸假惺惺道：“姨娘，胡沁甚么，王爷如何能看得上我？”
“你啊……”
青莞主仆早早的用罢晚膳，天将一黑，陈平已将马车停在路边。半晌后，马车在雨中前行。
魏氏捻起手边的佛珠，轻声道：“不是祖母谩骂她，迟早一天遭了报应。”
顾青芷低声道：“本日我去六妹那边，房里热的紧，连盆冰也没有。我可传闻玲蜜斯房里迟早四盆冰。太太，六妹到底是我们顾家的人。”
“你叫曹浩群，字子昂，曹家属中排行十二。三岁便能读医书，辨百药。六岁随父出诊，替人看病。曹家后辈中，数你医术最高。”
不等他开口，青莞轻咳一声，流云般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刘氏见她不说话，也拧着眉头想心机。
宋语带着满腹镇静，悄悄拜别。
一声子昂，令曹浩群心中微有感慨。当世之人，只要亲朋老友，才直呼其字，这个女子，一开口便唤了他的字，是何企图？
魏氏打量这个孙女，悄悄一叹道：“你为何帮她说话？”
顾青芸回过神，见姨娘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问道：“姨娘在想甚么？”
宋语惊出一身盗汗。事前商定的，并无这一条，如许算起来，这笔买卖亏大了。
他俄然起家，拱手道：“敢问中间但是大名鼎鼎的金大夫？”
所谓买卖，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倘若曹浩群连这点子魄力也没有，那么这曹家也扶不起来。
入了正厅，一股清冷劈面而来，偌大的厅中，四个角落各摆着了支冰盆。
傍晚时分，暗云密布，闷雷滚滚。
刘氏悄悄咳嗽一声，道：“堂堂王爷，甚么样绝色的女子没见过，入不了眼有甚可希奇的，这恰是你的机遇，转头，你多往望月阁跑跑。”
“这关我们何事？姨娘有这个时候，不如替女儿想想，该如何奉迎王爷。”
曹浩群苦笑连连：“劳金大夫将我探听得如此细心。”
说罢，她款款而出，再没有半分停顿。
顾青芸见她竟像是痴了一样，气恼的将帕子一甩，走了出去。
魏氏摆摆手道：“你别急，事情还不到那一步，转头我会在老爷跟前再提提的，只是成与不成，只看她的命了。”
“你是想替六丫头讨情？”魏氏一眼看破。
顾青芷点头称是。
福伯上前，低声道：“蜜斯，曹家这个时候无人敢帮，无人敢用，蜜斯偏反其道而行，这步棋会不会过分冒险。”
福伯朝宋语打了个眼色，后者仓促跟了上去，偌大的正堂里，只留下曹浩群一人。
像是一颗放心丸吃下去，宋语平了心境道：“店主的意义是……”
青莞目中似有为迷离之色，好久才道：“福伯，当年祖父在太病院，与何人交好？”
青莞缓缓而立，玉手一抬，道：“子昂，我给你三天时候考虑。过了三天，我便不是这个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