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衣谢过众街坊对颜府厚爱,沉吟半晌,终是问起当年祸事。颜洪禁不住泪眼昏沉,衣袖抹拭,断断续续讲起颜府惨事。
方白衣泪眼昏黄,却已认出胖妇人,童年玩伴小莫的母亲,悲戚出声,道:“胖婶?是我,我返来了。”
仿佛惊骇转过身后,方白衣便会消逝不见,口中不断,复又喊道:“街坊们快来,颜大善人府上的小少爷返来啦,方哥儿返来啦!呜呜呜......”
石狮镇宅,门前石阶光亮无物,显是常常有人打扫。挑檐飞空,似欲乘风腾云,当中匾额誊写颜府两个大字,门上巨大铜环敞亮,不染片尘。
半晌,老翁这才喟然道:“老婆子,看来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了,打发掉那些尾随而来的鼠辈,方公子心神失守,面前最好不要见到血腥,以免心性有变。”
颜洪神采游移半晌,终是说道。
方白衣心中震惊,莫非是母亲仍在人间,心中顾虑故居,特地遣人前来看望?不过如果如此,母亲为何不亲身返来?莫非身材染恙,行动不便?
心中记起一事,方白衣眸光掠过众街坊乡邻,复又问道:“铁匠大叔身材可好?为何没有见到铁匠大叔身影?”
街坊乡邻无不是点头感喟,胖婶抹了把眼泪,可惜道:“唉,思念成疾,终是没有熬过来,前些大哥两口前后病故了。”
方白衣神采已有平复,小不幸打水奉侍其洗漱净面,号召众街坊乡邻到正堂落座。
见到站在门前的方白衣等人,神采惑然,打量几眼,倒是神采非常冲动,伸脱手指向方白衣,颤声道:“你......你是......你是小少爷,方哥儿?”
厚重院门敞开,自内里走出一个胖妇人。
时价隆冬,却有冷冽寒意透体,身躯颤颤,十五年魂牵梦萦,朝思暮想,到头来倒是转眼成空,只留下揪心般的痛,痛彻心扉。
寇哲渊心中惭愧,拨银重修颜府,遵循先前布局,移花木栽种,尽复颜府旧貌。平时多有派人打理,更得镇上街坊互助,这才有本日之颜府。
“颜伯!”
用饭时挨不过众街坊劝酒,多贪几杯,醉倒在镇上铁匠家中,不想半夜惊醒,眺望颜府堕入火海。情急之下,伴同众街坊跑回颜府救火。
颜府。
方白衣和傅香凝相视一眼,均感莫名,当时方白衣仍然困于地下迷宫,傅香凝亦是居于深宫,相互更无关联,那里来的女人,为何到访颜府。沉吟半晌,方白衣皱眉道:“颜伯,那位女人可曾说过甚么?”
深吸口气,缓缓点头,方白衣问道:“颜伯,这些年家父可曾返来过?”
镇外,身披灰布长袍的老翁,须发斑白,身躯佝偻,翘首了望清源镇,眸光炯然,倒是模糊带有几分忧愁,宫装打扮的老妪凝立品旁,闻得啸声,亦是感喟点头。
“白衣......”
傅香凝洁白柔荑抚住方白衣手臂,美眸中尽是忧色,秀靥焦炙,想要欣喜几句,倒是不知该当如何提及,只能陪侍身侧相伴,以免方白衣心生孤寂。
多番安慰,总算让颜洪止住悲声。街坊乡邻拥簇,伴同方白衣等人跨进颜府,楼台亭阁,绿树荫凉,池水清澈,奇花相映,看上去与当年无异。
身躯凝立不动,眼眸中希冀散去,尽是落寂黯然。神功通玄,已是晓得偌大的颜府,空旷沉寂,固然有佳木碧绿,奇花闪烁,清泉流水源自花木深处,盘曲泻于石隙之下,倒是楼阁亭台空置,久无人住,贫乏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