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衣喟然感喟,将颜洪扶起,却又如何能够怪他。寇哲渊身为江州知府,辖下捕快刀头无数,更稀有万官军互助,耗时数年还是毫无眉目。颜洪垂暮之年,沧桑老矣,如何报得这血海深仇。
“甚么?”方白衣大惊,霍地站起,失声道,“莫非当年他们几个未能逃脱?这毫不成能,定时候计算,充足他们逃回镇上。”
当年为遁藏棕熊,跌落山涧瀑布,为水下暗潮冲到地下迷宫,险死还生,困居十五年,却未想到铁笙等人蒙受如此虐待。
方白衣暗自感喟,苦笑点头。
众顽童在后山嘻闹,不觉间已是傍晚,却鄙人山路上,蓦地窜出一只丈余高的棕熊,血口獠牙,直往铁笙等人扑去。
半晌以后,颜府火光冲天,隐有惨叫声传出。
小不幸面带悲戚,垂立品后,输不起眸光炯然,似是要将厚重府门望穿,神采间带有不忍,倒是无可何如。
铁笙等人逃回镇上,喊来街坊乡邻上山去救方白衣。沿途见到枝断石裂,血迹模糊,显是棕熊受伤,狂暴而至。
深吸口气,缓缓点头,方白衣问道:“颜伯,这些年家父可曾返来过?”
偶然中瞥见颜洪嘴唇嚅动,似是有话要说,方白衣浓眉微蹙,奇道:“颜伯,另有甚么事吗?”
只要教书先生身具绝世武功,却已拜别多时,又怎会惹来江湖人物寻仇。黑衣人行事勇敢,半晌间杀死二十余人,府中金银分毫不取,似是专为殛毙而来,偏又将母亲掳去,音信全无。
胖婶定定地看着方白衣,头也不回地喊道。
当年,镇上书院夫子有客来访,提早让众学子回家。
方白衣听罢当年惨祸,亦是热泪盈眶,几乎失手将桌案震塌,幸亏及时警省,已是掌印深陷。大理石桌案,在方白衣部下,倒是如同豆腐普通轻软。
“甚么?”
江州知府寇哲渊闻讯赶到,怒发冲冠,责令捕快刀头期限侦破此案,定要还颜府一个公道。颜洪做主,将府上财产尽数捐出,只望救回蜜斯,为颜乐施佳耦报仇,倒是光阴蹉跎,至今未能了断。
众街坊听到方白衣所问,亦是神采有异,胖婶感喟口气,张口欲言,却被众街坊以凌厉眼神制止,仓猝杜口不言。倒是尽收于方白衣眼底,晓得此中另有隐情,也就没有再问,今后总有机遇问个明白。
傅香凝洁白柔荑抚住方白衣手臂,美眸中尽是忧色,秀靥焦炙,想要欣喜几句,倒是不知该当如何提及,只能陪侍身侧相伴,以免方白衣心生孤寂。
时价隆冬,却有冷冽寒意透体,身躯颤颤,十五年魂牵梦萦,朝思暮想,到头来倒是转眼成空,只留下揪心般的痛,痛彻心扉。
“老奴无能,苟活于世,却不能为老爷夫人报仇,大蜜斯至今下落不明,存亡不知,老奴无能,愧对颜府啊!”白首苍苍,哭声悲戚,闻者无不落泪。
方白衣认出白发老翁,仓猝抢步上前,将其扶住。来者恰是颜洪,曾是颜府门房,偌大的颜府现在只剩下他孤苦怜仃,却也是年逾古稀,沧桑暮年。如果方白衣晚归几年,只怕也是无缘得见。
受人所托,特地看望?
颜府行商坐贾,鲜有和人树敌,更是从不与江湖中人打仗。
傅香凝带着小不幸和输不起,亦是为颜乐施佳耦上香。单是得蒙当今圣上御赐金匾,就受得起她凝香公主膜拜,何况进得颜府,亦有拜见长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