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点点头,把他的盗窟机还给他。
“……”李政带着她往床边走,船舱丁点大,不过就是横着的三步路,“你没点儿方向感?”
“不回!”
周焱问:“是灯胆坏了?”
***
“……是我,你在那里?我回旅店后老板说你们已经退房了。”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翻开了手电机筒,光束照着船上的碎玻璃渣和飘来飘去的塑料袋,风雨的确是往窗户外泼出去。
周焱垂眸,说:“你别的两个同窗叫甚么?”
“休学两年是上限,本年到了。”
“你那些同窗呢?”
“……你手机呢?我打两个?”
周焱举着两个手电给他照明,李政低头检察灯胆。
“你亏了,挪动预存话费都能免费送手机。”
岸边的路灯不亮,远处还亮着一盏路灯,模糊能瞥见雾一样的雨幕。
“如何了?”
“赚到钱,玄月份就去,赚不到的话,就不读了。”
周焱颤了颤眼皮,展开来,问:“干吗?”
风雨吼怒,打在硬板纸和玻璃上,无孔不上天往里钻,船舱里可贵不闷热。
手腕被扣住,滚烫的像珐琅杯刚注上热水,她挣了一下,那人的手攀了上去,翻开她的短袖,握住了她的肩头。
空调扇“哐当”倒地,乌黑一片的船舱内,甚么都看不见,眼不能视,触觉和听觉则更加灵敏。
“哦……”周焱接了起来,光束一晃,照向了侧面的窗户,“喂?”
“……没有,就撞了一下,这空调扇太沉了。”
小少年没答,他盯着货船,说:“我过两天就归去。”
“书籍挺新。”
他撑在床板上,挡住风雨,拂了拂她的头发,手滑下来,又握住她的肩。
李政滑到第三个小屏幕,说:“盗窟机没用过?”
李政说:“过来。”
“……你疯了是不是?又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跑哪儿野去了?!”
李政起家,走到里屋,黑漆漆看不见,他靠近床:“如何了?”
李政把硬纸板折了折,往他睡觉这边的窗户一挡,说:“睡这儿。”
周焱看不见,只闻声李政往前面走了两步,她也跟着抬脚走,脚一落地,推到了空调扇,纸箱在地板上刮出一声响。
李政问:“如何不接?”
“没。”
她肩膀发颤。
时候尚早,他没有睡意。
还是甚么都看不见。
李政摘下了变压器,说:“坏了,明天买个新的。”
李政接过,朝卫生间点了下:“你先洗。”
周焱抱着她的书包跟着李政出去,李政说:“打手电。”
***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顿时给我返来!”
他在她鼻尖逗留着,过了会儿,嘴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呼吸打到了她的眼睛。
她的手腕被人一握,听到:“让你坐着,瞎走甚么?”
然后亲上她的额头。
周焱去厨房,把土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她拿着塑料袋,跑归去拴在了窗户上,暴风吹的塑料袋“簌啦啦”的响,鼓起了一个大包,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暴风嚯嚯的号令着,在狠恶的雨势下毫不逞强,俄然“簌啦啦”一声响,内里的人低叫了声,紧接着是玻璃哐当落下的碎裂声。
湿哒哒一个,坐得笔挺,前面不远就是歪倒在地的空调扇。
“船里有备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