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曰：世俗所称师旅，皆道孙子十三篇，吴起兵法，世多有，故弗论，论其行事所施设者。语曰：“能行之者一定能言，能言之者一定能行。”孙子筹策庞涓明矣，然不能蚤救患於被刑。吴起说武侯以情势不如德，然行之於楚，以刻暴少恩亡其躯。悲夫！
孙武既死，后百馀岁有孙膑。膑生阿鄄之间，膑亦孙武以后代子孙也。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发得能不及孙膑，乃阴使召孙膑。膑至，庞涓恐其贤於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
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於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