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用一封向慎王讨情的信，换来了宁谨的一个承诺，当时她也曾想过甚么时候能用上，却如何都没推测会是如许的景象。
宁谨沉默了会儿，美意提示道：“你肯定要将这情面用在这上面？那怕是亏了。”
沈瑜没再多问，只低低地应了声。
“那就好，”沈瑜将那花笺展平，推到了宁谨面前，“那就劳烦，此后不要再牵涉算计宋家了。”
“好，”宁谨了然，将那花笺收了返来，“那此后就一笔取消了。”
沈瑜抬眼看向他：“你明知故问。”
他的模样跟先前并没甚么不同，可现在的气势，却非昔日能比的。
沈瑜低声道：“权势醉人，利欲熏心。”
沈瑜仍旧是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也没表情再去等甚么戏文，直接回了府。
宋予夺是在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对旁人的情感再敏感不过，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宁谨心底的那点敌意？
很快，青溪就引着宁谨进了门。
沈瑜点点头，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出来。
宁谨意味深长地问道：“这很首要吗？”
“他对我也算不上多恨，只是心胸芥蒂。”宋予夺对宁谨一向颇多放纵，也是因着这个原因，“这些年并没做过甚么特别的事情，以是也就由着他去了。”
沈瑜迷惑地看着他。
沈瑜并没诘问他这话究竟甚么意义，垂下眼，看着衣衫上的绣纹。
沈瑜不耐烦跟他兜圈子，直截了本地说道：“这诗究竟暗喻甚么，你我心知肚明。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恰是风口浪尖上，你这关头来投此诗，是何用心？”
这些年，宁谨藏得一向很好，连宋予璇都没发觉到半分，宋予夺也没想到，这事竟让沈瑜给看出来了。
“如果要离京去逛逛，不如邀三女人一起。”沈瑜提了句，“若不然比及她嫁了人，怕是没这个机遇了。”
“夫人莫非不明白？”宁谨又开口道，“宋将军既然是在朝堂当中，那就终归是要选一条路的。依我来看，将赌注压在大皇子身上，胜算更大些。”
沉默了半晌，沈瑜又道：“我一向模糊觉着，宁谨对你有些敌意。”
这话合情公道，宋予夺也只能无法地叹了口气：“随你。”
届时不管她是否真有这个意义， 倚竹茶馆都会获咎三皇子。
宋予夺听出了沈瑜话中的未尽之意，点头道：“插手夺嫡之过后，他倒的确是变了很多。”
他虽甚么都没明说，可沈瑜却有预感，他此后该当不会再踏进这茶馆。
宁谨神采一变，也难再如先前那般神情自如，他将沈瑜的话又想了一遭，忽而点头笑了声：“你这般愤怒，是觉着我将你牵涉出去，带累了你。你怕获咎了三皇子？”
“好久不见，”宁谨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攥得发皱的花笺，可却并没不测，乃至连半点心虚都没有，“夫人特地找我，但是有甚么事情？”
还好宋予璇已经定了亲，对他再没甚么旁的心机。
“我不是为了躲她，”宋予夺廓清道，“只是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他这话乍一听的确有几分事理，可沈瑜很清楚，他这底子就是抵赖。
沈瑜沉默着。
先前之事已经揭过，他压根不在乎锦成，若不是沈瑜提起，几乎都要忘了月尾另有这么一桩事。
手握权益生杀予夺，不知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真等获得以后，却常常会被潜移默化地改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