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茶馆在西市, 这是先前沈瑜做主定下来的处所。
沈瑜被他这直白的答复噎了下,随即辩驳道:“我岂会为了个画轴醋?”
这几日,他都催促着沈瑜涂抹药膏,现在的确已经好了大半。
相较而言, 她在新茶馆上费的心机远不如先前, 虽说大半的事情都是由她点头定下的, 可却很少再亲身去监看,而是交由点青帮着摒挡。
“那就不白费我筹划这么久了。”沈瑜开打趣道,“世人都看那美人图,如何倒不见你看?”
沈瑜愣住脚步,看了眼天气,垂眼道:“算了。”
点青会心,意味深长地笑道:“时候差未几,你也的确该回府去了。”
沈瑜的记性一贯不错,愣了一瞬后,出声叫住了她:“雁歌?”
点青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正筹办再问,宗博义那边却已经一拍抚尺,开讲了。
现在声、色俱全,不愁发挥不开。
及至最后抚尺一拍,沈瑜兀自回味了会儿,方才向点青笑道:“你可真是捡到宝了。这位宗公子,是从那边寻来的?”
这话听起来没甚么,可恰好她这语气倒是带了调侃的意味,沈瑜一噎,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
当初她盘算主张建这听音茶馆,就是因着柳三先生递来的那折子戏。就比如拿诗词来吸引读书人,想要引得平常百姓来此,就得有的放矢才行。
宋予夺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劳你操心。”
沈瑜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在这里留着吧,如果有甚么事,尽管奉告我。”
宋予夺倒是偶尔会去津西院,对雁歌非常体味,说道:“既是如此,就由着她好了。”
雁歌如何都没想到会在此处遇着沈瑜,埋着头,小声道:“我……就想着出来找个活计。”
待她搬到正房后,宋予夺随即题了“听音”的字,让匠人去制匾额。而茶馆那边也已经筹办安妥,悬了匾额,正儿八经地挑了个黄道谷旦来开张。
“我倒故意劝她,可也挡不住她自个儿甘心。”沈瑜叹道,“总不能为了点虚无缥缈的名声,就非要逼着她按我的志愿行事,那难道是本末倒置?”
“齐了。不过因着还没正式开张,我也没让他们都过来。”点青想了想,“不过后院倒也住了几人,要去看看吗?”
西市这边的地价比国子监那边便宜了不知多少, 加上沈瑜现在手中的银钱也充裕得很, 以是半点没鄙吝,大手笔地将全部茶馆并着院子都买了下来, 看起来气度得很。
以雁歌的年纪,津西院天然会养着,委实还用不着出来本身赢利。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及至第二日,来听说话的人早就将位置给坐满了,另有人要盘瓜子站着也要听的。
宋予夺将世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低声向沈瑜笑道:“明日,你这里的买卖怕是还会更好。”
恰合了柳三先生所写的《遇妖》中的头两折的戏。
成果话本听了,连带着还听了一耳朵的流言流言。
沈瑜悄悄地咬了筷子,到底是拿人手短,终究松口叹道:“好,明日就搬畴昔。”
雁歌脸上随即暴露忧色,忙不迭地点了头:“多谢夫人。”
“提及来,你如何又开了个茶馆?”点青闲得无趣,随口道,“我先前还觉得你会换个铺子来着。”
厥后的一整面墙都空了出来, 悬了两幅画卷,绘着曼妙的美人,一副是清幽山林间的鬼怪,娇媚风骚;另一幅绘得则是云遮雾绕中的仙山,模糊能窥见美人的清丽容颜,不食人间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