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他一面说,一面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言之凿凿道:“人家不就是想从中赚个差价吗?大处所来的人,穿得那叫个富丽,一看就是手头充裕的,不差这两个钱!他要买,咱就尽管将这酱料做出来就是。至于他筹算如何运归去,运归去以后又预备如何措置,这和我们有甚么干系?”
她一头说,一头顺手理了理小核桃的衣裳:“据安然叔讲,那两个客商是在省会的酒楼尝过用珍味园酱料做的菜,感觉极好,这才巴巴儿地寻了来,可……按常理,咱平凡人感觉一道菜好吃,不是多数应当以为是厨子的技术高深吗,怎会将功绩归到那酱料上头去?为厨之人整天跟油盐酱醋打交道,天然晓得咱家酱料的好处,但那两个客商,是内行人哪――我总感觉他们这说法不靠谱,归正在我这儿,是有些信不过的。”
花小麦一愣,随即腮边笑容立即敛去两分。
“我这不是心想着,你刚生了孩子没多久,恰是手忙脚乱之时吗?”
花小麦点了一下头,却一时没有作声。
她拧了拧眉心,沉声道。
他有些悻悻地朝花小麦脸上觑一眼:“小麦丫头,当初是你自个儿将一颗心都扑在了稻香园上头,怕忙不过来,才叫我从省会返来替你打理珍味园,之前说得明显白白,买卖上头的一应事体我都能做主。如何,现在眼瞧着接了笔大买卖,清楚是件大功德,你却如许不放心,莫非是怕我中饱私囊?哼,我姓潘的虽爱钱,却也还没到如许恬不知耻的境地!”
有大买卖找上门,她心中当然感觉雀跃,但珍味园拢共只得那几个伴计,酿造上万坛酱料,得花多少时候,费多少力量?借使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多的酱料,斯须间又去哪儿再寻个卖主?
“有甚不当?”孟老娘阴着脸没好气道,“反正老娘闲着没事,干脆便听你干脆干脆,免得你又跑去找郁槐,给他添费事,他这阵子可忙得很!”
孟家这新房方位选得恰好,春日里阳光温暖,将大半个院子都笼在了明晃晃的日头里,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种着花草的泥地披收回一股平淡枯燥的香味,呼吸间非常熨帖舒畅。
孟老娘默了默,风俗性地想找些话来辩驳,竟是遍寻不着,半晌猛地抬开端来,讶然道:“你那脑筋几时变得如此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