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虚道长忙伸手去扶,道:“萧施主不必如此,令妹但有伤病疼痛,只说便是,贫道必然竭尽所能。”
痴人牧手中亮晃晃的短刀在潘若晨下巴褶皱中悄悄一滑,头也不回地嘲笑道:“甚么‘公子’‘母子’的,他除了一声肥肉能吃个三年五载外,周身有一块能看的么?”
乾虚道长打量了他一番,本日灾害虽临时逃过,但他毕竟也是大唐子民,如此违拗君命,道观弟子只怕了局更惨,哼了一声道:“我来问你,圣上是否定真公布了此令?”
萧长歌也心知要让那毒婆娘救mm,不啻于痴人说梦,忙问道:“那第二个别例呢?”
但造化戏人,他白日里在隆昌城吃了一肚山珍海味,混着几两美酒,不料却吃坏了肚子,场中正鸦雀无声的当儿,他却没忍住迸了个响屁,被醒将过来的痴人牧闻声了,便将他从灌木丛中揪了出来,觉得威胁。
乾虚道长动机百转,正自思考如何发落那四人时,萧长歌二话不说,双膝一弯,扑通跪下了下,悲声道:“请道长大发慈悲,救舍妹一命!”说话间,谨慎翼翼将背后那女子放下。
痴人牧妙目谛视着乾虚道长,吃吃笑道:“牛鼻子,常言道兵不厌诈,这胖猪既躲在此处,固然穿的不是道袍,想来应当是你今收的弟子,想想我这一刀下去,三下巴变成了双下巴,啧啧,又够我家狗儿吃一顿啦。”
痴人牧咯咯直笑,尽是娇媚勾引,令人神魂倒置,心为之倾,道:“你瞧你有没有一半长得像我,不是就晓得你爹爹认不认得我了么?”说罢笑得更短长,直如杨柳扶风。
乾虚道长打量了一番那少女面色,浓眉紧蹙,沉吟不语,又抬手去评脉,只觉她经脉当中气血不敷,血液异化着各式百般的蛊毒之气,七彩毒血花、尸榴莲、断肠花、五步蛇毒...
“狂贼!”魏鳌京毕竟行走江湖多年,暮年也是京兆府尹潘朱的侍卫,厉声喝道:“你晓得我家公子是谁么?”
“道长拯救啊!”潘若晨蓦地惨呼一声,脸孔尽是惊惧,肥脸上盗汗涔涔,魏鳌京几人手中持着兵器,站在痴人牧身后,惊怒交叠,却不敢上前一步。
乾虚道长抬头长叹了一声,心头模糊闪过一丝不安来,萧长歌虽嫉恶如仇,但也不肯无端行凶,蓦地将长剑收回,道:“滚罢!”
李白天然是乐得看这放肆纨绔公子亏损,双手叉腰,笑吟吟站在一旁。萧长歌对他也浑无好感,但因有前车之鉴,只潘若晨背景乃是京兆府,故而也不好再去惹他,只沉默不语。
又见那鹰眼男人手间断刀,心中便猜了个七七八八,道袍飘舞,飞身来到几人跟前,朝萧长歌行了个道礼,随即看向王副尉,哼了一声道:“大唐的军官都这般无耻么?”
鹰眼男人偷袭李白不成,反而受制于人,随行的一干兵士见状也慌了神,他们本是来赶人烧观,不想那老道修为高深,大败疯颠痴狂四人不说,又杀出一名誉势凛然的青衣剑客来,一时候怔在当场,不知如何应对,胆量稍小的更是悄悄从人群中朝后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