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并不睬会这筑基三层的小辈,只带着言倾独自而去。那一行人从张时川身边掠过半分也不踌躇,将他远远抛在身后,实在尴尬。
那修士当真脸皮极厚。他神采并未变动半分,只字字决然道:“除魔正道本为我之天命,又何有凹凸之别?”
若论全部九峦界顾夕歌最讨厌谁,陆重光定能占有首席无可摆荡。上辈子的恩仇情仇本来就让顾夕歌恨不能立时将他这死敌一剑戳个干脆利落,从始至终他都想让陆重光死,即使此天生长并分歧宿世普通,顾夕歌这夙愿亦未曾变动半分。
“当不得顾魔尊此等奖饰。”李铮不着陈迹地拉开了他们二人的间隔,不言而喻的防备与冷淡。
“没错,我怜悯他。何悬明既将云唐城亲手奉上,我天然会全齐所愿,这又有何不成?四大散修之城谁不想要,还能换得混元派丧失一个将近冲破大乘的练虚真君,我又何乐而不为?”
这般轻而易举逆转颓势的能为,不愧是陆重光。他一如宿世般算得准诸人脑中所想,也能决然决然舍弃一些无用之物,当真是干脆又利落。
当年意气风发年青一辈无有不从的谢清屏却死在耀光之境内,连带着蓬莱楼中谢师叔一脉权势也深受打击就此颓废。至于他当年心心念念的仇家顾夕词,早就寿元耗尽转世而去。那人死时亦不得郁郁不得志,世人提起他只会感慨一句,本来顾夕歌另有一个这般没用的弟弟。
究竟如何,本身才气保得那二人一命?这不但关乎着李铮本身的脸面,更关乎全部蓬莱楼的名誉。李铮只一瞬就有了定夺,他刚要开口说话,便让那胆小至极的小辈打断了。
经此人一提起,蓬莱楼诸人立时想起顾夕歌弑师叛门的卑鄙事迹来。即使场面凝重无人说话,但很多弟子望着顾夕歌的目光却已开端悄悄窜改。
那人本想在陆重光面前献个殷勤,却未料被言倾伶牙俐齿噎住了。他只微微眯了眯眼,立时大义凛然道:“我即使修为比不上你们魔修,但却自有一身浩然之气。顾魔尊这数百年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耻,为此我本日就算魂飞魄散不入循环,亦不会让步半步!”
“后会有期。”顾夕歌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他们两行人错身而去,谁都没有再转头看一眼。
“那人门下并无一个弟子,又哪会亲身前来?大衍派只会派出一名练虚真君压压场子,你我并无这份眼缘得见那人。”
“我以魔心为誓,本日所言未有半分子虚。如有不实之语,心魔噬体乃至不存。”
此等无礼之人,却底子不消顾夕歌开口应对。言倾就已笑吟吟接过话道:“反正都是顾魔尊同陆真君说话,中间这般修为低下,又哪有你插话的余地,实在不自量力!”
“本来如此。”言倾立即恍然大悟。
且那绝品的乾坤挪移符就明显白白悬在空中,任谁也回嘴不了一句。
陆重光话说得不客气,顾夕歌却反倒笑了。如此方是他上辈子熟谙的陆重光,能决然决然杀了贰敬爱师姐的陆重光。甚么心仪于你千年亦不该,都只是些舌尖碰碰牙齿轻而易举许下的信誉,半点做不得真。
那魔道之首的门派亦是以锋芒毕露,竟模糊与仙道六派分庭抗礼。剑拔弩张的仙魔之争,就已让他们之间再无半点机遇。混元派到处将本身当作仙道魁首,更恨不能陆重光收回本身六百年前说的话,陆重光亦是以压力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