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禁一旁忙道:“放!”宿平便如释重负地放了出去,这一支箭打在了箭靶上,却偏出了红心五六寸的位置。
十步射,十二中十。
“那里不对?”宿平懊丧道。
本来宿平终归是少年身躯,力量还未长成。弓身虽是定做的小弓,却也只能拉开七成。既然拉不出那满月弓,他双臂天然不能完整翻开,不能如邱禁那般撑直成为一线,故而说他只学了七八分。只是在邱禁看来,少年的聪明已经让他非常对劲了。
哪知这一练,便练了全部上午。
邱禁不去看那箭靶,只对宿平体贴道:“拇指很痛,是不是?”
少年取下那些竹箭,又低首走了返来,脚下甚慢,好似每走一步心中都有思虑,竟然没有发觉到邱禁的存在。
很多兵士都是过来之人,深知射箭虽不如练习枪棒那般破钞体力,但要保持两个多时候站在靶线前不断地拉弓引弦,或许邱副都头能够,他们却自问不能。是以这群大老爷们个个在内心将小宿平高看了一截。
“站姿不对,身形不对,伎俩也不对。”邱禁一口气道了个“三不对”。
“放”字一出口,宿平立即松了右手,只听那弓弦在耳旁带起一阵风声,竹箭便已打在稻靶之上,虽未中红心,却也不偏差不大,紧挨着离了一寸不到。
邱禁见那箭靶中,竟有八柄镞头密密麻麻插在红心之上。
少年看着希奇,便问道:“这东西叫甚么名来?”
“之前我见你射箭,便是如许的。”宿平辩道。
宿平接过一看,本来是一截圆筒形的木头,挖空了中间,刚好能够插进一根拇指头,通体灰溜光滑,似有了一些年代。这枚似戒非戒的事物,一端圆头平整,另一头削了个斜口,是以一面长一面短,长的一面上顺着圆周开了一道弧形槽口,短的一面上钻了两个小孔,一条颀长的葛线穿过两孔,扎了个活结。
邱禁神情淡然,脸上也看不出对这一箭有何吵嘴评判,只是说道:“你便如许练着,记得我方才所教之法……累了就歇会儿。”说完就回了众兵士那头。
来到厢虎帐帐之时,邱禁方才做好一把新竹弓,见了宿平,便将它交到少年的手中,道:“恰好,来尝尝。”
宿平在十步线上站定,朝着箭靶深吸了一口气,就把左手推弓,右指拉弦。邱禁俄然觉出有些不对,再细看少年右手时,便见他那本来绑在腕上,系着木决的葛线不知何时已然松开,飘飘零荡挂在部下。
“不叫你受点疼,安知这‘决’的好处?”邱不准不在乎道,“这点疼你就叫喊,那待会儿可有你好受的。”
“先前他摆的也是这个式样!可一样一个姿式……怎地现在看起来却分歧了?奇特!奇特!”宿平内心奇道。实在他不知这恰是故意与偶然,看热烈与看门道的不同。之前他只是瞧着努力,过了眼瘾也就罢了,不把那些个放在心上;现在是真要学射箭,天然将邱叔叔的一举一动都记在了内心。
宿平搭了好几次,才将竹箭尾槽扣在弦上,拇、食二指捏着箭尾就去拉弓,不想才拉开四成,就捏拿不住射了出去,掉在地上。
“好!”宿平因而想着邱禁射箭的模样,学他普通从布袋里萧洒地抽出一柄竹箭,就要往弦上搭去,却看着箭尾愣了一愣,道,“这尾巴上如何也没个羽毛,光秃秃的甚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