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都是下雨。
宿平神采一凝,慎重地点了点头,握着短棍的那只手掌微微一紧。
宿平赶紧背面跟上。
“无妨,无妨。”邱禁笑道,“这角雉又叫角鸡,不善翱翔,胆量极小,也被笑作呆鸡,你若这时冲得快,追到它边上,指不定它就把头埋了土里,跑都不敢跑了。”
这西山入口之处,也有村民来往伐樵。再朝里走,便鲜有人去了。
宿平望着那些只要一腰来高的活兽,模糊感觉有些眼熟,顿时想起了那画中的九色鹿,便轻声问道:“邱叔叔,这也是鹿吗?”
“这如何使得,”宿平惊道,连连摆手,“万一我射不中,它岂不飞了去?”
宿平并未是以闲着,自从孙犟头家中返来,他便更刻苦了。雨天不能晨起练跑,他便在屋里原地踩踏,俯卧撑也从八十加到了一百。
“呼……”邱禁见了那飞禽,先是一楞,随后便长吐了一口气,放回弓箭,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那可不……这些香獐的胆量,那该比你小多了,可论起跑路蹿跳的速率,倒是十个宿平也及不上的。”邱禁也是嘿嘿一笑。
邱禁真的乞假一日,说要带着宿平上山打猎。
未几时便到了一处山坳之前,坳间有一条尺宽的小流淌了出来。
邱禁将本身的短棍插到腰间,并排在那边还吊了一把包了鞘的小刃,也不知是匕首还是短刀,又把肩上的竹弓取了下来,哈腰挑过一根矮树杈,顺着那小流朝内里走去。
邱禁听得宿平一叫,也是立马折奔而回,两人在路上相遇,邱禁一把将少年拖向后背。
邱禁虽说得了些动静,却只知这里有一处山间的空地,别的并无详情。现在看那水流,便明白来对了地头,是以靠近时脚步放慢。宿平也跟着谨慎翼翼。
“我见你爱好这里,便去内里安息一下吧,趁便查探查探,草丛里有没有甚么野兔之类。”邱禁指着山涧的空位道。
最可怖的是那眸子子,乌黑泛光,正也一霎不霎地盯着他。
一起山势渐陡,少年跟在邱叔叔身后左转右突,还好他这些日子勤练不怠,如果换了畴前,这会该已气喘不已了。
“此潭并非山泉所聚,只是趁着阵势,汇积一些雨水罢了,遇旱则干,逢涝便满,上不通河,下不接海的,如何会有鱼儿?……唔,你方才已饮了一些潭水——这潭水佐料繁多,那些甚么香獐、野狐的,来这里打水,嘴上喝着,底下拉着,想来应当味道不差?哈哈……”说到这里,连邱禁本身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宿平听罢,眼儿都绿了,更是腹间鼓励,干呕数声。
说罢,就卸出竹弓,提在手中,一溜儿就飞跑畴昔。
“这大虫是照不到面了,只不过……如果碰上几头野猪、几条蛇,那也是稀松平常。”
“哈哈!无妨,走罢!”邱禁在前头大笑道,“自我大赵立朝以来,各任衡州知府都曾派军剿过虎患,那些大虫都躲到深山里去了——我们只在这衡山边上打猎,怕是还没那般好运气。”
“有!”
这人间之人自夸与天、地并列三才,却一味只知巧取豪夺,哪堪得半点造化之功?宿平自是年幼,心中也无太多设法,纯是为那面前的美景所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