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平扭头一看。邱禁正收回竹弓,朝他微微一笑。
二人便就要下山,一起走来,突听得邱禁“咦”了一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宿平蓦地发明那边有一处两尺来高的黑堆,再定睛一看,本来是一坨粪便。
“但是不知怎地,我一想起你说的那野猪被人灭了种,便又于心不忍。”
“咕哇!”一个叫声高耸响起。
邱禁看在眼里,口中轻道:“快射。”说罢,本身也后退一步,缓缓举起手中的弯弓。
“是我失态了――倒叫这只呆鸡看了笑话。”
“这货没事就在树桩、石头上蹭皮,身材两侧的皮质磨得坚固非常,更不消说他的头和肩了。普通的猎手离得稍远了,拿箭射它,就当挠痒。以是别说是滚了那十来步,就算从这山头滚到山脚,也不见得有甚么大碍。”
本来那角雉并非只停在一处,倒是来回走动,这让射惯了箭靶的宿平有些不适。加上那野禽地点土坡,比他身处之地,平平高了两丈不足,使得他前后两肩凹凸不整,目光更不能顺着箭身与镞头平视,心中顿时失了射中的底气。
邱禁哈哈大笑,继而神情庄严,望向远方,此地视野开阔,一眼看去山峦起伏,气势雄浑。
邱禁与宿平稍事歇息,就又望厢虎帐帐方向去了。
“那里被灭了种了?你眼下不就有一头吗?”
“射箭的姿式与准头,那都能够苦练熟谙,日久便精,都不是最关头之地点……这握弓之人,不比刀剑之徒――刀有泼刀,剑有狂剑,刀剑一挥,即便不中关键,也可伤及肌肤,即便伤不到肌肤,也可立时挥刃再补,无刻不在制敌――箭如果一旦离手,必得射中,不然要想再补上一箭,还得另取一枝,搭弦再射,当时定然良机已失,如果对上与你存亡相搏之人,难道即是拱手让命?――是以,这射箭最首要的,便是本心不疑,凝神静气,力求一击!”
少年这才跑了畴昔,把那角雉连带本身的竹箭拣了返来,那先前的活物,眼下却已断了气了。
“本心不疑就是要信赖本身,万事有成竹在胸,方才气够解除滋扰,静下心来,便如书中的‘定、静、安、虑、得’普通……你方才举箭不定,虽有与箭靶不适之因,更深一重,便是对本身可否射中抱有疑虑。”
“……”
“从速拣了!”
就在此时,邱副都头双目一凝,只听“嗡”声响起,弓弦震惊,如电的飞箭,一头就扎在了那正要转头的野猪前蹄。邱禁臂力健旺,是个能劲贯三弦之弓、直射一百五十步的猛人,本日虽只带了一把二弦弓,但就这十多步的间隔,那箭势也是可想而知。
“心肠倒是不坏――”邱禁哈哈一笑,将手里的猎物朝宿平肩上一挂,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走罢!回家!”
日渐高升,山林也渐突变得炎热起来,这下能找见的活物就更少了,大多都躲进了岩缝、树洞、草丛当中,叫人不易发觉。
两人又在山里转悠了一番,倒是再也没有碰到那几头香獐,其间倒猎得了三只竹鸡,一头野兔。那三只竹鸡中,却有两只是宿平射下的。这禽鸟个头不大,也不喜高飞,爱排成一排栖在低枝、灌木间。邱禁为了练习宿平,都是让他先开的弓。少年本就聪明,几次下来,竟然顺手很多,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