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到了阴曹地府,是要下油锅的,暴拳连打其背部,叫他尝尝‘油锅滚背’的滋味……”
“下翻身!轰厥后腿!”
这不叫不打紧。一叫之下,那郁积之气也仿佛找着了宣泄之口一涌而出,畅快淋漓,接着便越打越快,越喊越响,转眼就是六个来去,更不见一丝板滞。
……
三寨主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拳头撩向了他的下巴,仓猝后缩躲避,笑骂道:“好小子,还会耍诈!”
红叶见他一套打完,又转回了身来,笑咧咧地正对宿平。
“快收!分拳!肩在两上侧!”
这刑屠拳的最后一招,本来就是冒死的架式,宿平每回把头一顶,直觉气血翻滚,全望脑袋里冲去,当下听到“杀”字,顿时也跟着叫了出来。
少年蓦地昂首,看了三寨主一眼,道:“红叶大叔,这刑屠拳能增力量吗?”
少年面色微微一红,倒是当即斩钉截铁道:“天然是要制止了。”
“打你个头!”红叶笑骂一句,尽管向着山顶南坡的草坪走去,到了那处,才把他仰天放下。
“这下巴经脉连着耳根也通着脑袋,一拳上打,磕掉牙齿不说,保管震得他晕厥畴昔,更甚者当场非命,便似做了一个周公也解不醒的梦。”红叶敞开话匣,干脆将其他招数都一一详解。
红叶点头道:“那便是了!老夫不但制止了那四小我,还把他们痛打了一顿……只是方才救下那名女子,没出几里地外,又被一群人堵上了,本来都是些叫来的帮手,未几很多,恰好三十七人。老夫见他们各个手里提刀带棍,自称是筠州‘新昌门里的爷爷’,话一出口就要取老夫性命。既然那些‘爷爷们’找上了我这地府的判官,岂有不顺道送去见见阎王的事理?因而老夫便收了那三十七人的性命,展转入伙风雷寨了。”
宿平一边听着,一边寒气连抽,却见红叶神态自如,因而问道:“红叶大叔,你可曾对人用过这‘刑屠拳’?……有没有打死过人?”
按着“刑屠拳”的招式前后,本应是打“油锅滚背”那一式,但是宿平一个马步快靠上前,出其不料地使了一招“极乐缠绵”。
宿平因而上前两步,这刑屠拳也没个起手,只见少年一个起跳,把手捏拳一砸,说打便就打了。
现在的宿平虽也颇觉吃力,但更有一股火急之愿,就是要把红叶打中――哪怕只要一下。
“十八年后,可往生投胎,站在云上须擦亮眼睛,低头望下看清这花花新天下,他不低头、你就帮他低,我们这回用脑袋,撞厥后颈,便叫‘投胎再看清’!”
宿平允想间,却听红叶道:“你如何了?”
“好!”红叶亮眼大赞,“对方下巴是在前上方!周公不解梦、打!”
“甚么‘那人’,是那群人!三十七条性命哩。”
“刑屠拳”,一招一式,凶如其名!
红叶听他现在提起法华,并不恶感,倒是哈哈一笑,面露赞色,又小退一步化解了去,虽说少年眼下拳无几斤力,倒是不能被他打中、丢了颜面。
红叶每打出一式,便叫出一个名头,骇人听闻,声若响雷,仿佛化身为一个执令的监斩、宣罪的判官,顿叫人生出一股廷威不犯、森罗不欺的颤胆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