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懂啊?”
“咔啦啦”、“咔啦啦”……
几套官气连天的谰言陈词方毕,一个青衣小帽的宣声职官走到台前,高唱一句:
“嘿咻、嘿咻、嘿唔咻!”其他十四人同声大唱,弓身三拜。
“稍等!”
那宣声职官见人已站定,又高喊一声:“授赏!”
许、孔两位将军先是互望一眼,许将军正要开口,却被孔将军抢先道:“既然樊通判也有话说,那便你先来吧。”说着,也不看许将军神采,就把头转向那朱砂官服的男人。
两位知府都是点头赞美,相视一笑。
潭州知府走到朗乾坤身前就已停下,取过托盘向前一送,朗乾坤神态自如地接了畴昔,口里叫声:“谢大官老爷公犒赏!”
洞庭湖南,祭台之上。
那前面四人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条了,天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可宿平倒是分歧。少年虽说这段光阴见了些世面,只是应对这等场面,尚属初次,加上眼下身份难堪,模糊有些发怵。他见那袁州知府官威毕露地两眼盯了他好久,脸上不免有些灼烫,饶是他肤色微黑,还是被这大官瞧了出来。
宿平听他们提及“樊通判”的名字,顿时脑筋里闪现一人,心头不由一紧,暗道:“不会是他吧?”
“甚么?”
两位知府还没答话,就听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此时祭台下黑压压的一色人脑筋袋攒动。这中间,与三刀帮、水龙帮同一心机,动起歪念的不乏一拨两拨,都是眼馋那白花花的纹银夸奖,只待大会一收,就要乘机劫抢。
“蛮子终归是蛮子,难登风雅……”潭州知府对着袁州知府点头笑笑,一番嘲弄。
“大哥!你瞧那蛮夷八咪子德行!我真恨不得一刀削了他!叫他晓得三刀帮的短长!”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男人面色不善,恨声道。
“怕懒得!等会儿人一散,我们便去抢了他!”阿谁被叫“大哥”的男人抬高声音道。
本来世人喊完以后,朗乾坤和宿平便不约而同地把托盘交到了黄鹤杳的手中,二寨主不知那里取出一个麻布袋子,只一抖,就伸开了黑洞洞的大口,再把他二人手中托盘上的大黄盖巾一掀,暴露白晃晃的银子两大堆,一手抓起就望袋子里倒了出来。
这三声“稍等!”走出了三小我来,一个是潭州禁军的马军都批示使许将军,一个袁州禁军的马军都批示使孔将军,最后一人倒是个头带朱砂官帽、身披朱砂官袍的中年男人,此人长得倒也有模有样,只是一副傲色官派叫人难以靠近。
宿平暗自松了口气,垂下脑袋,倒是没有说话。那台下顿时有人窃保私语,夸起袁州知府的亲民之举,这里本是潭州地界,如此一来,倒叫人群中的袁州客人脸上很有光彩。
那袁州知府倒是微微一顿,前行一步,来到黄鹤杳处,看了二寨主一眼,点了点头,二寨主好整以暇,报之一笑。但是知府大人没有停下,再进一步,来到红叶跟前,红叶咧了咧嘴。知府还是不断,又行一步,法华只颔了点头……最后他终究站到了宿平身边。
红叶还是没有昂首,只把那大嘴向着右火线努了一努。黄鹤杳顺势看去,陡地目色一震,竟然也从速低下了脑袋,直把余暇的左手扯了扯朗乾坤的衣角,“嗯哼”一声。
“必定是跟着喊‘万岁’了,你这驴脑袋白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