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说话的声音此时并不甚大,却有前排的公众听了个逼真。一传十、十传百,顿时上面喧闹起来,论议纷繁,羡慕不已。
宿平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孔将军倒是跟着道:“几位莫要有后顾之忧,你们虽不是汉人,但也是大赵子民,我们袁州禁军无一分歧等相待,如有敢轻视者,一概军法措置!――如何?方才那队白衫,就是我袁州禁军之人,内里也不乏几个六品的昭武校尉――你若过来,便可择日擢升!”最后那句,是对着法华讲的。
这群人中,大抵只要宿平才微微动了心机,少年暗道:“我不是要考禁军么?……不过眼下人家给我上门来,倒是又要不得……阿谁跟红叶大叔打斗的人,竟然和客岁的沈大人一样,是个营批示使!不过他是禁军,又比沈大人的官儿更大了一些,可他还是打不过红叶大叔……另有那些个射箭的禁军,看起来也都不是法华叔叔的敌手……禁军真有这般好么?……风雷寨的人连那一州的通判大官都敢打,打了也没事,是不是要比禁军更加短长一些呢?……哎,还是别想太多了,我本身倒是无关紧急,可父亲母亲另有灵儿倒是不能随我落草……”
台下人头一阵耸动,继而都是面面相觑,约莫内心都是在想:“我们如果说‘抓’,万一被这些强盗记恨在心,今后抨击起来,你这些官儿们救得了么?再说了,真一脱手抓起来,那黑大汉必定就把红帽子官爷的脑袋拧下来了,可担待不起!――但我们谁敢说‘不抓’呢?……”当下都是杜口不言。
祭台两边呼啦啦跑上来一大群持兵披甲的禁军,没一会儿便把风雷寨十五人连那樊通判围个水泄不通。
那些个有歪脑筋的,都不由挤上前来,绷紧耳弦,想要听个逼真。
“嘿咻、嘿咻、嘿唔咻!”
那颗横着的脑袋也同时向后一缩,转了半圈,正了过来,红头官帽歪倾斜斜,倒是吓得神采惨白、就要晕厥畴昔的樊通判!
樊马良坠落马下,滚了几滚,瘫在地上,不知死活。
仍然无人理睬。
此时堪堪一只手抓在了本来朗乾坤的位置――徐将军最早反应过来,却扑了个空。
“胡说!他们明显会说官话!”地支军的“地子”与天干军的“天丙”同声喝道。
“救!……救!救!……”顿时一个接一个的声音越来越大,聚成山呼海啸之势。
少年骑在“大硬”背上,转头望着那朱衣扑地的樊马良,悄悄叹了一口气。
终究走出了重围,二寨主一个指哨尖啸,便有十五匹马儿跑了出来。风雷寨的弟兄上了马背,红叶把樊马良挂在身前,一众扬长而去。
“樊大人,你那光屁股老岳丈可裁好了新衣裳?”法华抬起了头,那五花斑斓的脸上露起森森白牙,朝樊通判阴恻恻一笑。
顿时惹来一阵轰笑。
袁州知府与这樊通判本就因那风雷寨之事闹得不太对脸,现下可好,姓樊的被人家鸡崽普通提在手里,还要本身来挽救。却也无法,此处如果个荒郊田野,这不利通判杀了便杀了,他就当在一旁安闲看山川,可面前恰好台上、台下好几千人都在翘首看着,顿时迟疑不定起来。
“呵呵,多谢知府大人高抬贵手,不过我们可得劳烦樊大人陪着走上几里路,不知意下如何?”黄鹤杳面色如常,还价还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