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道:“只闻其名,未曾见面。”
阮小二叹了一口气,道:“休说。”
晁盖听得,吓了一惊,仓猝起家道:“众位弟兄少坐。晁盖自去看一看。”
吴用又问道:“二哥如何感喟?”阮小五接了说道:“传授不知,在先这梁山泊是我弟兄们的衣饭碗,现在毫不敢去!”
吴用道:“我只道你们弟兄心志不坚,本来端的惜客好义!我对你们实说,果有帮手之心,我教你们知此一事。我现在见在晁保正庄上住。保正闻知你三个大名,特地教我来请说话。”
阮小五道:“本来传授不知来源,且和传授说知。”
吴用道:“北京到东京也曾行过,只不知“生辰纲”从那条路来;再烦刘兄休辞辛苦,连夜入北京路上密查启程的日期,端的从那条路上来。”
阮小五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非常穿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欢愉?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领,怎地学得他们!”吴用听了,悄悄地欢乐道:“恰好用计了。”
阮小七道:“如果有识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能彀见用一日,便死了开眉展眼!”
店东人道:“最好,最好。”
吴用见那先生入来,自和刘唐,三阮,一处躲过。
阮小五道:“本来倒是传授。好两年未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
且说晁盖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
只见远远地绿槐树下,晁盖和刘唐在那边等,瞥见吴用吊着阮家三弟兄直到槐树前,两下都厮见了。
吴用道:“一同和二哥去吃杯酒。”
晁盖道:“不敢拜问先生高姓?贵乡那边?”
吴用叫一声道:“五郎,得采么?”
阮小五道:“传授远来,我们也对于十来个重五六斤的相送。”
吴用道:“迳来要请你们三位。若还不依小生时,只此辞职。”
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中摇出一支船来。
阮小七道:“传授,却没讨处。便是五哥许五六斤的也不能彀;必要等得几日才得。你的船里有一桶小鳖鱼,就把来吃些。”
吴用道:“这里和梁山泊一望不远,相通一脉之水,如何不去打些?”
到得门前上了岸,把船仍旧缆在桩上,取了酒肉,四人一齐都到前面坐地,便叫点起灯来。
阮小二道:“我固然不打得大鱼,也省了多少科差。”
吴用劝他兄弟们吃了几杯,又提起买鱼事来,说道:“你这里偌大一个去处,却怎地没了这等大鱼?”
吴用道:“假定便有识你们的,你们便如何肯去。”
那三个狼餐虎食,吃了一回。
吴用道:“偌大去处,终不成官司禁捕鱼鲜?”
阮小二道:“那伙能人∶为头的是个落第举子,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做云里金刚宋万。以下有个旱地忽律朱贵,现在李家道口开旅店,埋头密查事情,也不打紧;现在新来一个豪杰,是东京禁军教头,甚么豹子头林冲,非常好技艺。――这几个贼男女聚支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抢掳来往客人。我们有一年多不去那边捕鱼。现在泊子里把住了,绝了我们的衣饭,是以一这难尽!”
阮小二笑了一声,说道:“小人且和传授吃三杯,却说。”
晁盖道:“这三个倒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那边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