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正色采丝绦,背上松纹古铜剑。白肉脚衬着多耳麻鞋,绵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
正说之间,只见一小我从阁子外抢将入来,劈胸揪住公孙胜说道:“好呀!明有国法,暗有神灵,你如何筹议这等的活动!我听很多时也!”吓得这公孙胜面如土色。恰是:霸术未就,争奈窗外人听;战略才施,又早萧墙祸起。毕竟抢来揪住公孙胜的倒是何人,且听下回分化。
吴用劝他弟兄们吃了几杯,又提起买鱼事来,说道:“你这里偌大一个去处,却怎地没了这等大鱼?”阮小二道:“实不瞒传授说,这般大鱼,只除梁山泊里便有,我这石碣湖中狭小,存不得这等大鱼。”吴用道:“这里和梁山泊一望不远,相通一派之水,如何不去打些?”阮小二叹了一口气道:“休说!”吴用又问道:“二哥如何感喟?”阮小五接了说道:“传授不知,在先这梁山泊是我弟兄们的衣饭碗,现在毫不敢去。”吴用道:“偌大去处,终不成官司禁捕鱼鲜。”阮小五道:“甚么官司,敢来禁捕鱼鲜!便是活阎王,也禁治不得!”吴用道:“既没官司禁治,如何毫不敢去?”阮小五道:“本来传授不知来源,且和传授说知。”吴用道:“小生却不睬会得。”阮小七接着便道:“这个梁山泊去处,难说难言。现在泊子里新有一伙能人占了,不容捕鱼。”吴用道:“小生却不知,本来现在有能人,我这里并未曾闻得说。”
两人入庄里来,吴用见那先生入来,自和刘唐、三阮一处躲过。且说晁盖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那先生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别有甚么去处可坐?”晁盖见说,便邀那先生又到一处小小阁儿内,分宾坐定。晁盖道:“不敢拜问先生高姓?贵乡那边?”那先生答道:“贫道复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小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技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亦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未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晁盖大笑道:“先生所言,莫非此地生辰纲么?”那先生大惊道:“保正何故知之?”晁盖道:“小子胡猜,未知合先买卖否?”公孙胜道:“此一套繁华,不成错过。前人有云:‘当取不取,过后莫悔。’晁保正心下如何?”
吴用道:“你们三位弟兄在这里,不是我坏心术来诱你们,这件是非同小可的活动!目目前内蔡太师是六月十五日生辰,他的半子是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本日起解十万贯金珠宝贝与他丈人庆生辰。今有一个豪杰姓刘,名唐,特来报知。现在欲要请你们去商讨,聚几个豪杰,向山凹僻静去处,取此一套繁华不义之财,大师图个一世欢愉。是以特教小生只做买鱼来请你们三个计算,成此一事,不知你们情意如何?”阮小五听了道:“罢!罢!”叫道:“七哥,我和你说甚么来!”阮小七跳起来道:“一世的希冀,本日还了愿心!恰是搔着我痒处!我们几时去?”吴用道:“请三位即便去来,明日起个五更,一齐都到晁天王庄上去。”阮家三弟兄大喜。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