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支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让,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太公对席瞥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抬过桌子。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一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关键臊,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一头叫娘子,一头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支手入去摸时,摸着鲁智的肚皮;被鲁智深就势劈脸巾角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那大王却挣扎。鲁智深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
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只见庄里走出一个白叟来。鲁智深看那白叟时,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条过甚拄仗,走将出来,喝问庄客∶“你们闹甚么?”
智深道:“敢问贵庄彻夜有甚事?”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边?”
太公拿了烛台一向去了――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太公道:“倒是好也!我家有幸,得遇这个活佛降落!”
只见众小喽啰齐声贺道:“帽儿光光,彻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彻夜做个娇客。”
那大王把了一杯,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
庄客道:“和尚快走,休在这里讨死!”
太公见天气看看黑了,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一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寺内众僧得鲁智深去了,无一个不欢乐。长老教火工,道人,自来清算打碎了的金刚,亭子。过不得数日,赵员外自将多少钱来五台山再塑起金刚,重修起半山亭子,不在话下。
太公分付道:“胡乱西席父在内里耳房中歇一宵。夜间如若内里热烈,不成出来窥望。”
庄客道:“和尚,日晚来我庄上做甚的?”
再看时,本来心慌,未曾解得缰绳,赶紧扯断了,骑着马飞走,出得庄门,痛骂刘太公:“老驴休慌!不怕你飞了去!”把马打上两柳条,拨喇喇地驮了大王山上去。
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
智深道:“你们自去躲了。”
叫庄客将了包裹,先安设房里;提了禅杖,带了戒刀,问道:“太公,你的女儿躲过了未曾?”
智深跟那白叟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那白叟道:“师父休要怪,农户们不免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平常一例相看。老夫向来敬信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彻夜有事,临时留师父歇一宵了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家,唱个喏,谢道:“感承施主。洒家不敢动问贵庄高姓?”白叟道:“老夫姓刘。其间唤做桃花村。村夫都叫老夫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法名,唤做甚么讳字?”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
智深道:“洒家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说人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转。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了。俺就你女儿房内说人缘,劝他便转意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