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又道:“太尉直在内里等你,叫引教头出去。”
回身却与智深道:“师兄,且在跑堂里少待,小弟便来。”智深道:“洒家且归去,明日再相见。”
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将娘子下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女使锦儿接着,三小我一处归家去了。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也不见了;却返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林冲在胡梯上,叫道:“大嫂!开门!”
高俅道:“林冲的老婆何时见他的?”都管禀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岳庙里见来;今经一月有馀。”又把陆虞候设的计细说了。
那妇人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
陆虞候道:“太尉必不认得嫂子。兄且休气,只顾喝酒。”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与我行。”不在话下。
锦儿道:“官人和陆虞候出来,没半个时候,只见一个男人慌慌吃紧奔来家里,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候家邻舍。你家教头和陆谦吃酒,只见教头一口气不来,便撞倒了!“叫娘子且快来看视,娘子听得,赶紧央间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男人去。直到太尉府前巷内一家人家,上至楼上,只见桌子上摆着些酒食,不见官人。恰待下楼,只见前日在岳庙里罗噪娘子的那后生出来道∶”娘子少坐,你丈夫来也。“锦儿仓猝下得楼时,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是以,我一地里寻官人不见,正撞着卖药的张先生道:”我在樊楼前过,见教头和一小我入去吃酒。“是以特奔到这里。官人快去!”林冲见说,吃了一惊,也不顾女使锦儿,三步做一步,跑到陆虞候家;抢到胡梯上,却关着楼门。
智深道:“最好。”两个同上街来,吃了一日酒,又约明日相会。自此每日与智深上街吃酒,把这件事都放慢了。
林冲道:“叵耐这陆谦牲口厮赶着称兄称弟——你也来骗我!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管着他头面!”(人间要骗你的尽是常日里称兄道弟的,不然也没个下嘴处)娘子苦劝,那边肯放他出门。陆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内,亦不敢回家。林冲连续等了三日,并不见面。府前人见林冲面色不好,谁敢问他?
娘子劝道:“我又未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
陆虞候道:“阿嫂,我同兄去吃三杯。”
次日,已牌时分,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高太尉大怒道:“你既是禁军教头,法度也还不晓得!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叫摆布把林冲推下。不知性命如何。
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不幸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陆谦道:“特来看望,兄何故连日街前不见?”
却早来到府前。进获得厅前,林冲立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在内里后堂内坐地。”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谨慎处)
陆虞候道:“现在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那个及兄的本领?太尉又看承得好,却受谁的气?”
陆虞候道:“兄,我两个休家去,只就樊楼内吃两杯。”
林冲把这口刀翻来覆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胡乱不肯教人看。我几番借看,也不肯将出来。本日我也买了这口好刀,渐渐和他比试。”林冲当晚不落手看了一晚,夜间挂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刀。(都是好胜惹得祸!渠是你是下属,你比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