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道:“师兄归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不死当以厚报。林冲自落了下剩)
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
摆动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自归去了。
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和尚,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归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成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起护送到沧州,是以动手不得。舍得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子洁净。”
柴进道:“教头请内里少坐。”自家随即解了弓袋箭壶,就请两个公人一同喝酒。
话休絮烦。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七十里程,一起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
林冲方才让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
林冲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东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便不来睬着!我须不白吃你的!是甚事理?”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本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慕之愿!”林冲答道:“寒微林冲,闻大人名传播海宇,那个不敬!不想本日因获咎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庄客齐道:“你没福;如果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财帛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别了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
智深轮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得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与这树普通!”
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现在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董薛二人半日方才得安闲。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二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林冲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候酒保并不来问。
林冲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经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却本来在这里。我们何分歧去投奔他?”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调派。”接了银子,却待分离。
仆人说道:“你此人本来不知我的美意。”
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洒家已探听实了。俺现在和你分离。异日再得相见。”
林冲仓猝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闻得前面旅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豪杰柴大官人;是以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林冲看了深思道:“敢是柴大官人么?”――又不敢问他,只肚里迟疑。
林冲道:“不卖酒肉与我,有甚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