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人,则是白衣胜雪的夫子,喝着酒看着残雪风景,情感有些高涨,哪曾管别人目光,笑眯眯的对小萝莉周小小说着甚么。
黄裳点头,“夫子乃是尘凡仙,我辈俗人瞻仰之地点。”
公然有人抛出了话头,说我前几日路过金水桥,忽生一上联,献丑说与诸位听听,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指教。
米公公并没有在乎这些小事,笑着以一句小词开篇,引出了本日文会,然后又说大师应当砥砺互勉,以求共仕朝堂为天下百姓幸的冠冕话。
夫子有些意兴阑珊,对子不是他所长,因而尽管喝酒。
一鼓作气而歌夫子之将进酒。
喝酒微醺之妙,在于微微微醺浅醉,如花之初绽,此中妙处,在于微醺的微字有种意犹未尽的萧洒,而微醺的醺字则有妙不成言的爽惬。
李婉约放下酒壶,思路很久,才道:“我有一对,轻捧残卷,墨香常逐清风来。”
惊雷不竭落,却不沾身,直到将一首《将进酒》颂完后,这位大儒豪放大笑:“天有谪仙地生莲,明月万古照山川;若又一世抢先见,敢笑百姓不认天。”
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夫子还好,不负酒仙之名。
夫子也笑,很有些劝勉的味道:“续修道藏,是无益于千秋读书人的大事,汝当谨之慎之,此等功事,足以名垂千古。”
又有人出对,倒是一个旧对:
意气张狂的大儒,亦是从道藏悟出武学的大宗师黄裳目露不屑,用作配饰的长剑锵然出鞘,剑斩惊雷,持续高歌:“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效,令媛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敷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孤单,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当年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仆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令媛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夫子想了想,“小我大我之分矣。”
说也是能够的,但你们也得恭维一下我――这是通病也是风俗,因而有人笑说了几句你但是咱建康府学的大才子,哪敢指教,倒是说对子罢。
文会么,不过乎就是吟诗作对,但诗赋较难,毕竟没几个才子真的能做到七步成诗,还是作对来得雅俗共赏一些。
夫子点头,“不错。”
念得此处,天落惊雷。
很简朴的一句话,很直白的事理,就是蒙童私塾也晓得,可从夫子口中说出来,从这位天子呼来不上船的夫子口中说出来,那便有了分歧的意味。
孺子看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先生讲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通判宁鸿家的范姓夫子,这位二十七八岁的范夫子底子不在乎,仍然自斟自饮。
这是顶针联中对子,所谓顶针联,乃是将前一个分句的句脚字,作为后一个分句的句头字,使相邻的两个分句,首尾相连,亦称“联珠对”、“联锦对”。
这就是酸儒气。
小萝莉眉眼弯弯的笑,“我也有哦:泛休野渡,渔舟常伴秋月至。夫子你有对吗?”
大儒黄裳,挥剑斩惊雷后,神态狂热而恭谨,哈腰为礼,一揖到底,声震九天。
两人喝得壮气云天,酒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