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弟说得是，倒是我讲错了。”
“范兄此去，一起顺风。”
“高爷，早十多年的时候，我们这边的边商（山陕贩子）在扬州财雄势大，就是那些内商（徽商为主）都要从他们手中采办盐引。”
范秀安反问道，然后指着城门口分开的一支小型商队，满脸的自傲，“畴昔四年，土默特部为了汗位内斗不休，我们这边的商路冷落，但是大同那边的晋商可没有少赚，那些鞑子的朱紫离不开我大明的丝绸、美酒和各式物品。”
以是作为盐商的陕西贩子，不管是财力还是权势都曾超出于山西贩子之上，特别故乡是三原县、泾阳县、绥德州等地的秦商。
范秀安目光熠熠地盯着高进，“古北寨的位置极好，现在高老弟接办四海货栈，这名声也打了出去，来年那些客商再来古北寨做买卖，土默特的鞑子如果又要内斗，岂不是我们趁机压价收货的好机会。”
范秀安脸上的神采复归于安静，他方才一番话，既是心声，也是在摸索高进。
只不过厥后朝廷将输粮换引的“开中法”，改成以银换引的“折色法”，也就是说，贩子不必再千里迢迢送粮食到边关，而是直接拿出白银采办盐引，即能获得发卖食盐的答应。
绥德商帮的权势集合在神木东路和榆林道，在榆林镇这边是数得上号的大商帮，但是比起大同府的晋商却又差了很多。
不过转念一想后，高进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些事情离他太远，多想无益，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才是。
高进和素囊部之间有来往，是高进主动流露给范秀安的，他今后要在河口堡养兵种田，到处都需求花银子，这素囊部天然就是最大的金主。
“接下来归化城如果持续不承平，对这些小商队来讲，天然是危急，但是对我们来讲，莫非不是商机吗？”
“开中法”改“折色法”后，留在西北边塞持续种粮食便没了本来那等暴利，那些早就赚足了银子的陕西贩子便纷繁前去运河沿岸的两淮食盐转运关键扬州，成为专业盐商。
高进和范秀安一起下了城头，两人本日这番闲谈或者说是摸索，两边都极其对劲。
高进自言自语起来，他倒是没想到绥德商帮背后牵涉的好处胶葛如此庞大，而那范秀安是绥德商帮的七大掌柜，听驰名头唬人，但实际上绥德商帮里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实在是在扬州。
“这商帮是由数家商号构成，这绥德商帮最后只要两家商号，到现在也不过七家罢了……”
“高老弟你在素囊部那边有门路，我绥德商帮有财力，何愁做不得大事呢？”
高进回声道，他不怕范秀安没野心，反倒是怕范秀安胃口太小，只要这位绥德商帮的大掌柜野心越大，两边合作时，他能拿到的好处才越多。
每到入秋，商队会聚古北寨的时候，这些逃户里的男丁也会来古北寨干些力量活，赚些家用。至于古北寨里那些妓馆里的土娼，很多时候也多来自那些逃户家里的婆娘媳妇，虽说要被杨二那样的地痞恶棍剥削，可也好过在家里挨饿。
这一趟古北寨之行，高进对范秀安来讲是不测之喜，他能从这个年青人身上看到和本身一样的野心，而有些事情只要舍得费钱，没有探听不到的动静。
“那就承高老弟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