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方桌拼在一块儿,神木堡里的货郎们凑在一块儿听着丁四郎讲他昨日的见闻,入冬今后这些货郎们鲜少再有人敢出城去乡间处所卖货,实在是大雪一起,门路断绝,那城镇村落以外的野地便是最可骇的时候。
高进几人进屋后,陈升自是将门掩上,这时候屋里世人才看清楚高进模样,不过却没几人敢昂首直视,丁四郎则是殷勤地用刚换的新棉衣袖子打扫桌椅,只看得边上其他货郎眼直,有聪明的立即跟着一起做起来。
听到丁四郎提及昨日城门口的事儿,一向半眯着眼的掌柜也忍不住展开眼,看向丁四郎,对于丁四郎他并不陌生,这小子家就住在街尾,家里只剩下个老娘,他阿大当年是个悍卒,技艺不差,只可惜死得早,不然这丁四郎也能去混个营兵里的小旗铛铛,不像现在要和其他货郎一起讨活。
高进坐在了丁四郎掠过的长椅上,他这一坐,丁四郎脸上大喜,昂首挺胸看向四周火伴,神情间是止不住的对劲,而其他货郎们则是个个眼里透暴露恋慕之色来。
高进直接挑了然来意,他要收编丁四郎这群货郎,一来他确切需求丁四郎他们走村串庄为他收买各种农副食品物质,这可比直接去神木堡采购要便宜很多,二来这些货郎也能为他刺探各地动静,今后等河口堡能出产各种商品时,他们还能帮手销货,这是一举多得的功德。
丁四郎打头,自将他跑得最多的几个村落里的匠户景象一一详细道来,他说完以后自有人接上,高进听得细心乃至还不时扣问。边上耐着性子听的陈升三人,到前面也是不得不平气自家二哥的目光,这些货郎当真对那些村落的景象了如指掌,有几个爱闲扯的乃至连那些村里,谁家孀妇偷哪家男人都晓得一清二楚。
排闼的是杨大眼,他看向那缩在前面,脸上有痣的货郎,语气不善,“刚才是你说哪个是不开眼的?”
“你们昨日那是没瞧见,那位杨将爷,伏在马背上去势如电,只一个照面那弹丸连打四人,杀到那位刘大人跟前……”
因而世人都纷繁跟着喊起来,特别那先前差点骂将出去的货郎更是暗道还好丁四郎抢在他前面,要不然他岂不是要获咎这位高阎罗了。
高进亦是点了点头,这些货郎里也有几个爱闲扯的,倒是将他们的根柢都给透了出来,包含丁四郎在内,他们多数会些技艺,不然也不敢出去跑单帮,二来这嘴皮子工夫都不差,不然也没法压价还价,三来他们俱是胆小之徒,缺的只是机遇罢了。
“掌柜的,你这酒不错。”
未几时,那坛三年陈的杏花酿就摆上了桌,跟着打碎的泥封,自有一股清冽的酒香满盈,叫丁四郎以下个个货郎都伸长了脖子,想他们平时最多喝几文钱打得劣酒,这杏花酿是山西名酒,全部西北边地名头都大得很,他们向来只要耳闻,未曾真正喝过。
让伴计们走了圈,给一群货郎们碗里满上后,高进举起碗道,“大师且随便。”说完,方才悄悄抿了一口,然后那些货郎们才缓慢地拿起酒碗咀嚼起来。
高进说话间,自从怀里摸了银锭,扔给了不远处正让伴计们上菜的掌柜,光这一坛杏花酿就值四五钱银子了。
被高进一声轻喝,杨大眼不再言语,只是冷冷瞪了眼那脸上带痣的货郎,直叫那货郎内心悄悄叫苦,骂本身嘴贱,竟是获咎了丁四郎口中那位能活捉敌将的杨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