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手以后便是呼延胜,但见他盔甲光鲜,大红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动员着风声哗啦作响,他双手抱拳,笑着与众庄户表示。
此事鲁智深等人也上前来,郑屠又将方才嘉奖说了一遍,三人也各自欢乐,拜谢了郑屠。又见这般的盛举来驱逐自家,更是感激。
阵亡士卒家眷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低低抽泣起来。此时秋风聚起,扫过秋叶,雨丝斜斜,直入人眼中,却俄然听得一声恸哭之声,惊天动地,世人看时,但见一个老者从阵亡家眷中冲出来,抱住墓碑失声大哭起来。
他仓猝上马,走到郑屠面前下拜道:“拜见保义郎,呼延胜幸不辱命。剿除渭城府其他六寨,本日回师,请保义郎检阅!”
“王小哥哥,幸得投了这郑家兵!”那降卒步队中,钱贵目睹得这般景象,不由叹道,“这郑屠当真是有情有义的豪杰,这般深得民气。”
呼延胜领雄师得胜而归,郑家庄庄户倾巢而出,在十里以外便驱逐这得胜之师。
公墓之前众庄户肃立,阵亡支属哀恸抽泣。郑家兵全军将士摆列而立,密密麻麻排满公墓记念碑之前,那记念碑上罩着白幡。除此以外,在人群以外另有诸多各处赶来围观的人,多是渭城父老,也有少数外埠豪杰,过路行商,亦有小种相公派来观礼的官员。
众将领也学着郑屠模样,将泥土一一的洒入了墓穴当中,然后那军士们才一锹一锹的将泥土覆盖在墓穴之上,垂垂的泥土袒护了棺木,垂垂的堆砌起一个土坟。又有人抬来石碑,上面刻着阵亡兵士的姓名,并说明是在那次战役中阵亡实事。
郑屠忙上前扶住道:“如此郑屠忸捏,不得保全将士性命!”
一起上欢声笑语,提壶送水,摘瓜送果的庄户沿途不断,郑家兵天然个个欢乐。便是那同来的五岭峰并各路盗窟的降卒,也见此景象,深受传染。
别的不说,便是现在冲保义郎这般的豪杰名头,哪个不想投奔与他?便是那山东之地,远近闻名的及时雨宋公明也只怕没得这般的名头了。
步队入庄,又安排降卒参军,分拨至各营,由老兵带领练习不提。且说如此过得几日,那阵亡将士尸体已然装殓结束。皆是厚棺成殓,只待这日安葬!
“统统为此而捐躯者,某当刻碑以记念之!”郑屠俄然一指那座高矗立立的石碑,大声道,“世人可鉴!揭碑!”
王小不由嘿嘿笑道:“那日保义郎许了俺等,入这郑家兵,今后但唯保义郎之命是从就是!如此方能酬谢!”
“今后,但有某郑家兵阵亡将士,将在碑上留下名姓,以供郑家庄世世代代瞻仰,享用香火祭奠。”郑屠大声道,“某这些光阴思之,先前某也曾吃人成为豪杰,但经此一战,某重头再想,何为豪杰?某毕竟想明白一事,豪杰者,舍生取义,便为豪杰,杀身成仁便为豪杰,为家中父老,为天下百姓便是为豪杰!”
“多谢成忠郎!”呼延胜忙拜谢。
“某在此告之,此碑,是为豪杰碑,凡是留名者,皆为豪杰!”郑屠说罢,蓦地的一挥手。
这日,秋雨微润,风斜叶落。郑家庄五里之地,乃是此石碑完工之处,又是郑屠明文规定的阵亡将士公墓之地。
“哗啦!”一声,但见两列军士将长枪当胸举起,双手紧紧擎住,皆双目向班师军士致谛视礼。此乃郑屠别出机杼,借后代军礼考之,本日用来一试,公然将呼延胜镇住。